第七卷 第八章 快活邪丹(第3/4頁)

戰傳說坦言道:“晚輩可以透露一件事,晚輩與異域廢墟毫無關系。”

顧浪子默默點頭,沉默了一陣子,他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當年的經歷撲朔迷離,如今已很難撥開重重迷霧看清真相了。但有一件事卻是確鑿無疑的,那就是靈使對戰公子包藏禍心,所幸戰公子自己也已明了。我們之所以急著要與戰公子相見,一則是為了提醒戰公子提防靈使,同時也欲向戰公子打聽晏聰的下落。前一件事已了,而晏聰的下落……唉,知道的人,恐怕只有靈使了。”

他的神色間隱有擔憂之情,他相信晏聰已兇多吉少。

戰傳說心中有與顧浪子相似的預感,但他還是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何況晏聰機敏過人,定能逢兇化吉。”

顧浪子嘆道:“正是因為他機敏過人,我才更為擔憂!”

戰傳說一怔,委實不明白顧浪子此言何意。

顧浪子長身而起,對戰傳說三人道:“看樣子三位定有要事需辦,顧某就不多耽擱三位行程,就此別過了。”

略略一頓,接著道:“臨別前我有一言相送:無論戰公子是否相信我與南老兄弟所言,都請戰公子往後務必多加小心。還有,若是戰公子有朝一日發現我們所言不假,也請戰公子能韜光養晦,不可急於與不二法門反目,因為不二法門勢力之大,絕非外人所能想象!”

“外人?”爻意重復了這兩個字,淡淡一笑,道:“莫非惟有曾身處不二法門的人,方能知悉其中玄奧?比如……比如二位這般?”

顧浪子由衷地道:“姑娘聞弦而知意,顧某十分佩服。不錯!世人一向只知南老兄弟癡迷於醫道毒術,不知他是靈使的四藥士之一;只知天闕山莊顧家乃武界一大豪門,偏偏出了一個不羈浪子,但卻不知此浪子也曾投身不二法門,也曾立誓要為不二法門拋頭顱灑熱血……不二法門之高深莫測由此可見一斑!”

小夭“啊……”地一聲低低驚呼,愕然道:“你竟是天闕山莊的顧浪子?!”

小夭性情直爽,快人快語,直呼前輩人物“浪子”,也絲毫未感到有何不妥。

顧浪子愴然一笑,道:“顧某正是傳說中已被梅一笑梅大俠所殺的顧浪子。”

他以“顧某”自稱,但無論是小夭還是戰傳說,一直都未將他與顧浪子聯系在一起,畢竟在世人眼中,顧浪子早已於十九年前就已死了,對一個已被殺十九年的人,又有幾人還會記起?

況且今日的顧浪子哪裏還有那不羈的浪子風采?

小夭如此年輕,十九年前她還未出生,能說出“顧浪子”三字,已是難得了。

小夭生性豪爽,猶如男兒,以至於坐忘城中連牛二這樣毫無地位身分的人也心甘情願地為她出力。平時她自詡為“美女大龍頭”,顯是戲言,但在她身邊確也聚集了一群人,隨著她在坐忘城呼嘯來去。這看似戲鬧,其實這與小夭向往的坐忘城以外的豐富多彩的生活仍相去甚遠。殞驚天對小夭約束甚嚴,絕不可能會讓她獨自一人離開坐忘城浪跡於樂土武界。無奈,小夭只有讓她身邊的人為她講述在武界中曾經發生過的恩怨紛爭,此舉多少可以緩解小夭對繽紛武界的向往之情。

所以雖然小夭十多年來只限於在坐忘城生活,但她對武界的一些軼事倒知曉不少。

顧浪子接著又道:“我與南老兄弟都是在洞悉不二法門的真面目之後叛出不二法門的,不二法門自是不能容我們活下去,理所當然地會追殺我們,我們能活到今日,不知經歷了多少險惡波折……不提也罷,戰公子,不二法門深似海,險似海,謹記謹記!”

言罷,他牽過坐騎,翻身上馬。

南許許在上馬之前,又對戰傳說道:“戰公子,這張信箋我會一直保存下去,日後戰公子若是用得著,老夫願轉交於你,若是那時老夫已歸了黃泉,你自可在我的屍骨旁找到它。”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看似戲言,卻自有良苦用心,戰傳說倒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怔神間,南許許已打馬揚鞭而去。

跑出了十余丈,南許許忽又回首,大聲道:“今夜在苦木集除了劫域的人之外,還有不少蔔城人,不過在你殺退劫域人馬後不久,蔔城人也退走了。”

這倒出乎戰傳說的意料之外,他暗覺此事透著古怪,想到再問個究竟,但一時又不知從何問起,躊躇之間,南許許、顧浪子已去了很遠,只好悵然若失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一個是南許許,一個是顧浪子,這兩人當中無論哪一位在樂土武界現身,都足以轟動一時,而我們卻同時見到了他們兩人,真是不可思議!”小夭大加感嘆:“戰大哥,他們都是隱姓埋名了二十多年的人,但為了能使你不為靈使暗算,竟不惜自暴身分,你算是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