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二章 樂土新秀(第2/4頁)

花犯聽顧浪子這麽一說,稍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本就是一個心胸坦蕩的人,就算確知救了自己的人是風塵異人,也不會有更多復雜念頭的。方才的一番心理,只是出於本能的好奇罷了。

於是花犯道:“滋擾苦木集的女子來自極北劫域,劫域乃邪魔群集之地,此女子亦是手段狠毒,這次她雖暫時退走,卻難保她會不會卷土重來以泄其挫敗之恨,望二位前輩及苦木集父老都要多加小心。”

口中如此說著,心頭轉念:“話雖如此,但若樂將真的卷土重來,就算苦木集的人早有防範之心又能如何?只願樂將不再念念不忘加害苦木集。”

正想著,外面忽然傳來嘈雜人聲,隨即是“咚咚咚……”的敲門聲。

顧浪子、南許許相視一眼,皆有驚訝之色。

敲門聲更急。

顧浪子別無選擇,只有將剛剛關閉的木門又重新打開。只見門外竟挨挨擠擠地站了十數人,全是苦木集上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屋外的小巷十分狹窄,視線被擋,也不知巷子裏是否還有更多的人。

眾人有提著瓜果的,有捧著點心的,一面目慈祥的老婆子甚至還提著一只“咕咕……”叫喚的老母雞。

顧浪子開門之後,眾人爭先恐後、七嘴八舌地向他競相詢問,顧浪子定了定神方聽出他們是來探望花犯的。

向顧浪子詢問的同時,有人已發現花犯正立於屋中,驚訝地向這邊望過來,看得出已無大礙,知悉這一點後,眾人皆流露出喜出望外之色。

一五旬老漢向顧浪子道:“老哥,我們都是想來見一見恩人的,要不是他,苦木集定已被那妖女毀去了。”說著,他將一包一直揣在懷中的東西取出放在門側的長桌凳上,道:“這是我十幾年前在映月山脈中采到的一顆野山參,給恩人補補身子……”

話音未落,又有人將甜棗、密梨、糕點之類的吃食一古腦兒擺在了長條凳上,那老婆子也將她的老母雞放在了一個角落裏。幾顆甜棗滾落後骨碌碌地落地亂滾,老母雞有些慌亂地叫喚著。

南許許、顧浪子常年累月過著孤寂自閉的生活,大半生活在生與死之間舉步維艱,何嘗見過這種場面?一時皆有些不知所措。

花犯趕緊上前向眾人團團施禮,道:“多謝諸位美意,在下實是愧不敢當。”

這時,一個很是稚氣的聲音道:“叔叔,你流了很多血,還疼嗎?”

花犯一看,只見人縫中探出一個小腦袋,虎頭虎腦,臟兮兮的臉蛋,正望著他呢。

花犯忙道:“不疼了。”

那小男孩年約七八歲,見花犯這樣的大英雄也肯搭理他,頓時興奮得忘乎所以,從人縫中用力地擠了過來,一歪一斜地跑到花犯身邊,仰著頭望著花犯,目光中滿是佩服,他道:“要是小風也有叔叔這麽高,能和叔叔一樣對付壞人嗎?”

花犯笑道:“當然能。”

小風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了擱於床邊的守一劍,顯然既興奮又有些膽怯,同時還有向往之情。

花犯自幼便在九靈皇真門承受師門教誨,而九靈皇真門門規嚴謹,講求清心養性,淡泊空明,從未體會過如此純樸,卻又十分真切的情感,他見小風對守一劍似乎很是喜歡,心道:“這可是我師門三件寶器之一。”

恰好這時他見地上有一柄削刻而成的木刀,便將之拾起,遞給叫做小風的小男孩。

小風目光一亮,高興地接過了,隨即又很嚴肅而認真地道:“長大了小風就不用這把劍了,要用像叔叔那樣的劍!”

花犯含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忽聞苦木集上空有清越嘹亮的鳥鳴聲,鳴聲圓潤悅耳,極富穿透力,卻並不給人刺耳之感。

花犯聽到這鳥鳴聲時,先是一怔,復而面有喜色。他看了看眾人,有些歉然地道:“這是我一位熟知的朋友馴養的大鳥在鳴叫,我的朋友也一定就在左近,我需得去見他一面,暫時失陪了。”

眾人善解人意地為他閃開了一條道,同時皆有好奇之色,大概是想花犯僅憑幾聲鳥鳴聲便判斷出他的朋友就在左近。

南許許、顧浪子心忖花犯的朋友多半也是四大聖地的人。苦木集又多出四大聖地中的人,對他們兩人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花犯若是就此離去倒正中他們的下懷,否則若是花犯的朋友找到此地,理所當然地會使顧浪子、南許許增加暴露身分的可能。

當然,這樣的念頭只能隱於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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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花犯酣戰樂將時的情景相比,此時的苦木集已沒有了那份混亂,顯出了劫難之後所獨有的死寂。

此時大概是中午時分,天上布滿了密雲,陽光極可能地穿透雲層。出了屋外走在小巷裏,向遠處看,就可以看到大火肆虐後留下的痕跡,殘垣斷壁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