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章 劍帛國人(第2/4頁)

但看單問的神情,卻是那麽的肯定,絕不像是在對戰傳說說謊,事實上他也沒有對戰傳說說謊的必要!

戰傳說有些糊塗了。

如果司空南山是與劫域相勾結殺害落木四的兇手,那麽他又何必寫下這些血字?那豈非等於引火燒身,自我暴露?

如果司空南山與此事無關,那麽他就更沒有理由要這麽做了。

沉吟之中,戰傳說忽地心頭一亮,望著單問道:“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司空南山並非殺落城主的兇手,但卻是此事的知情者,因為某種緣故,他無法向外人透露這一點,但他又希望落城主被殺的真相被揭穿。所以,他想出了此策。一旦血字落到如單尉這樣欲為落城主報仇的人手中,自會有人接近司空南山以查明真相是否真如血字上所寫!這樣一來,司空南山的目的亦達到了。而這黃綢若是落在劫域人手中,因為是聲稱司空南山為兇手,劫域中人以及或許存在的與劫域勾結者斷然不會想到這是司空南山自己留下的,司空南山就不會有危險,甚至兇手還暗自慶幸找到了司空南山這一替死鬼。司空南山這一手的確十分高明。”

戰傳說的推測有理有據,合情合理,但單問仍隱隱覺得有紕漏存在,但一時又想之不出,於是索性不再細思,轉而道:“既然已有了這一線索,那單某便需立即趕回蔔城了——殞城主的事,還要戰公子多加留意。”

戰傳說已看出落木四在單問心中的分量,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誰也無法改變單問立即折返蔔城,由司空南山處著手查明真相的決心。

當下他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也多謝單尉一路上對殞城主的照顧。實不相瞞,除我與小夭、爻意二位姑娘之外,坐忘城另有一路人馬也與我們三人一同趕赴禪都,準備伺機助殞城主洗脫罪名,逃避加害的。”

單問不無感慨地道:“殞城主胸襟寬廣,沒想到其愛女也是如此。”

戰傳說知道他所指的是就在不久前雙城還面臨生死之戰,劍拔弩張,如今小夭竟也能解除芥蒂,而不是與蔔城人怒目相向。

但戰傳說相信單問真正要說的不是這個。果不其然,單問接著道:“戰公子,你可知我為何斷言短時間內殞城主不會有性命之憂?”

未等戰傳說回答,他已自續道:“不二法門派出三十六名黑衣騎士,雖然看似未做任何有實質意義的事,實際上卻等於從此將冥皇推至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冥皇再也不能不聲不響地將殞驚天一殺了之!而要定殞城主之罪,殞城主恰好可以提出‘天審’的請求,冥皇一旦應允,就非一日兩日所能了結的,時間拖得越長,對殞城主越有利。”

單問的這一番話,自是出自真心。

戰傳說心頭暗忖:“時間拖得越長,恐怕是對不二法門越有利!”

但此言他暫時還不願對單問說,個中曲折也非一言兩語所能說清的。

他只是道:“但願如此吧。”

單問聽出戰傳說說這話時有些勉強,甚是意外,一時倒猜不透戰傳說的心思了。

何況,他也無暇細加揣度,此刻,他是恨不能插生雙翅,立時飛回蔔城,由司空南山著手,將城主落木四被殺害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戰傳說理解單問的心情,於是他道:“我們就此別過吧,無論落城主是否是劫域人親手殺害,至少與劫域有著莫大的關系。劫域中人手段狠辣,你要多加小心。”

單問道:“多謝關照,戰公子也要多加小心,但願他日相見之時,單某已手刃了殺害落城主之真兇,而戰公子已與殞城主一道平安返回坐忘城。”

戰傳說哈哈一笑,道:“托單尉吉言!”

臨分別時,單問送給三人一匹馬代步,方依依惜別……

不過片刻間,蔔城的人馬已走出老遠,單問回首來望,依舊可見戰傳說三人在目送著他們。單問不由心頭一熱,暗忖道:“戰傳說如此年紀,卻先後得罪了冥皇、千島盟,如今竟更加上了劫域!往後不知他將會承受多少劫難……”

將單問的人馬目送出視線所能及的最大範圍,戰傳說才收回目光,對小夭、爻意道:“踏入禪都,便是身不由己了,以後的事就要看造化如何!”

他本想盡量將語氣放得輕松些,但如今他們的處境不言自明,所以他的話聽來無論如何都有些悲壯的意味。

爻意的神情卻是十分平靜,她淡淡地笑道:“眼下最關鍵的恐怕不是進入禪都後當如何如何,而是能否進入禪都。”

戰傳說猛地醒悟過來,道:“不錯,早在坐忘城的時候,冥皇就已暗派人手四下查尋我的下落,今日我卻主動送上門來了!禪都處處都是冥皇的親信心腹,只怕我一踏入禪都,一舉一動都在他們嚴密的監視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