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九章 廣目使者(第4/5頁)

不,確切地說,應是鬼將的屍體!

因為,他的頭顱已被晏聰一刀斬下。

依舊是一式“刀斷天涯”!

而這一次,鬼將再也沒能僥幸在“刀斷天涯”下保住性命!

直至鬼將失去頭顱的軀體頹倒仆地之後,那沖天拋灑的熱血方才如雨般灑落。

晏聰的目光掃向了幸存著的鬼卒這邊。

眾鬼卒心頭泛起寒意,身不由己地退出了幾步。

這些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殺人,這一刻,方才嘗到即將被人殺的滋味!

他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晏聰的對手,要想活命,惟有逃跑。

可是他們更知道此刻在晏聰面前,沒有人能夠逃脫。

他們心頭不由想起一件事:為什麽到現在還不見大劫主來救他們?

難道大劫主已置他們的性命於不顧?

晏聰緩緩逼近,他的刀上,猶有鬼將的鮮血,眾鬼卒又退出了幾步。

晏聰的刀緩緩揚起。

“撲通……”忽然有一鬼卒向晏聰跪下了,顫聲道:“主人有通天徹地之能,小的願追隨主人,請主人饒我一死,從此小的甘願為主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晏聰一怔,他沒想到鬼卒會做出這一選擇,所以他不由怔住了。

細細一想,鬼卒的決定也在情理之中,人世間又有幾人會真的不畏生死?

在此之前,晏聰所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殺盡鬼將鬼卒!劫域乃魔道之域,樂土武道中人對之向來是懷有仇視之心。而晏聰對劫域之人的仇視,一半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一半也是因為大劫主幾乎取了他的性命。

泱泱樂土無限美好,豈能容這些劫域中人隨意肆虐踐踏?

但這個向他求饒的鬼卒卻讓晏聰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晏聰還在猶豫時,另一鬼卒已大聲喝斥那個向晏聰告饒的鬼卒:“你怎能如此貪生怕死,向一個樂土人求饒?大劫主早已說過,在我們劫域人眼中,所有的樂土人都是低賤的狗!連他們的冥皇都對大劫主唯唯喏喏,不敢抗逆,你為何要向他求饒?!”

“大劫主!大劫主!我為了大劫主的一句話,就遠離劫域,在這兒隨鬼將守護玄天武帝廟一守就是七年,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如今,我已性命難保,大劫主他又在何處?難道你沒有想到大劫主此時已為了天瑞而不顧我們的死活了嗎?只要他能得到天瑞,他可以毫不在乎我們的生死!”那跪在地上的鬼卒大聲辯解道。

眾鬼卒當中不少人本有些猶豫,不知是戰是降,聽到這一番話,這些人中相當一部分人立時下了決心,拋下兵器,高呼饒命。

那喝斥最早一個下跪者的鬼卒見狀又驚又怒,猛地抽出一把劍,向最先跪下的鬼卒疾砍過去,口中喝道:“你帶頭叛主,死有余辜……啊……”

話未說完,忽然變成一聲慘叫,手中之劍已然脫手飛出,胸口再中一拳,鮮血狂噴,一下子軟倒了下去,但未等他倒下,又被提起。

將他提在手中的正是晏聰!

晏聰一拳已然將那人擊得五臟六腑皆受重創,只是手下留了余地,才沒讓那人當場斃命。

晏聰氣勢淩然的目光緩緩掃過眾鬼卒,最後落在了那個領先跪下的鬼卒身上,沉聲道:“你說要奉我為主,為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是也不是?”

那鬼卒不住地點頭,如搗蒜,眼中卻有駭怕之色,他率先向晏聰求饒,就自然不是不怕死的人,晏聰這麽問他,讓他很是擔心晏聰會想出什麽可怕的手段折騰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晏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很難做到的事,我只是要讓你在這人身上刺上一劍,以示與大劫主決裂,但絕不許取了他的性命,你能做到,我就不殺你。”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算太難,那人早已傷了五臟六腑,又被晏聰牢牢制住,哪裏還有反抗的余地?但畢竟是在一起多年的同伴,要下此狠心並不十分容易,那最先下跪的鬼卒猶豫了一下,想到方才若不是晏聰及時相救,只怕自己已被他所殺了。這麽一想,他心頭便釋然了,自地上拾起一柄劍,立時照準那人大腿上刺了一劍。

他惟恐晏聰發怒,不敢手下留情,所以那一劍刺得很深,幾乎透腿而過!

“啊……”那人被刺痛得大叫一聲,本就已沒有血色的臉此刻更是扭曲不堪。

晏聰這時才道:“很好,你可以不死了。”轉而對其他鬼卒道:“你們當中任何一人只要效仿他,就可以不死!不過,記住一點,若是誰一不小心取了其性命,那麽你就得陪著他一起送死!”

事實已證明對晏聰的反抗換來的惟有死亡,眾鬼卒面面相覷,終於所有的鬼卒全都不再堅持,一齊跪了下來。

他們之所以放棄了抵抗,與大劫主及其他劫域中之人遲遲不來救援有很大的關系。他們為了守護玄天武帝廟,遠離劫域,深入對劫域懷有徹骨之恨的樂土人當中,難免日夜緊張,雖然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暴露,也沒有出大的變故,但所吃的苦也不少,可以說是劫域中付出最多的一群人。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天瑞再現的時辰,本以為從此可以不再受這份罪,孰料大劫主在他們失去太多利用價值時,為了天瑞,竟將他們無情拋棄,這不能不讓他們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