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三章 斷指之仇(第2/3頁)

一個早已被世人認定必死無疑的狂魔竟然再度不可思議的重現,僅僅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讓人感到莫名的震撼。

難道,勾禍真的是不死之魔,將永遠如同可怕的咒念般一直困擾著樂土,讓樂土不得安寧?

小野西樓最先回過神來,搶先掠上了馬車,穩穩地立於馬車車頂,哀邪、斷紅顏、扶青衣也相繼掠上,攀附於馬車車身上。

另外幾名千島盟人剛一接近,便覺有強大氣勁排山倒海般壓來,大駭之下,急忙抽身而退。

“你——們——只——配——掩——護——其——他——人——退——卻!”

說話間,那匹馬長嘶一聲,已奮蹄而起,根本不需調轉,徑直向前疾沖而去。

“休想走脫!”

天司危、天司殺幾乎同時大喝,自兩個不同的方向掠向馬車,全力攔阻。

“轟……”地一聲,馬車已沖過了街對面的房屋,就如先前戰傳說所見到的那樣,雖然馬車過處柱折梁斷,但卻是四向激飛,根本無法落在車身上,自然也就傷不了小野西樓等人。

天司危與小野西樓全力一拼之下,已受了不輕的傷,這導致他撲向馬車時,面對橫飛直撞的斷梁折柱,竟無法做到從容進退,不得不稍緩去勢,暫作回避。

天司殺卻是不同,他淩厲而進,斷梁殘柱根本無法及身。

天司殺所用的兵器名為“驚魔”。正如它的名字本身就予人以力量感一樣,它是一件重達一百七十一斤的兵器,其形狀更像是一把長柄的大鐵錘,一頭大一頭小,粗大的一端布滿了尖刺。

這麽一件龐然大物若是在一般人手中,恐怕就有些不相稱了。但對於高大雄偉之極的天司殺來說,卻反而是讓人感到只有這樣的兵器才與他相配。

看樣子,他的確是奉冥皇之命而來的,因為平時天司殺很少將他的驚魔帶在身邊,畢竟這件兵器太引人注目了,若是時刻帶著它在禪都巡行,豈非不能營造天下安寧太平的氛圍?

天司殺與天司危多少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他的職權是掌管禪都內的刑殺,聽起來似乎比地司殺更風光,但事實卻不是這樣,因為禪都多位高權重之人,就算表面上沒有什麽權勢,但七拐八彎的也許就與某個有權有勢的人扯上了關系,所以,天司殺要在禪都殺一個人,比地司殺在禪都之外殺人就多了不少顧忌。

而今日對付千島盟則不同,天司殺可以毫無顧忌——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所以,天司殺甫一出手,便祭出了他四大殺招之“萬魔伏誅”,驚魔以千軍辟易之勢橫掃過去,勢如雷霆,驚魔過處,斷木殘磚紛紛粉碎飄灑,其情形著實駭人。

但馬車去勢之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即使是在寬闊大道上奔馳,也難以達到這樣的速度。天司殺畢竟來遲了一步,未曾親眼見到馬車摧枯拉朽般沖至這邊時的情形,所以他對形勢的估計就有了偏差,威力無窮的“萬魔伏誅”竟然落空。

雖然未擊中目標,卻產生了極大的破壞力,無儔氣勁與馬車沖撞形成的破壞力合作一處,產生了更可怕的毀滅力量,方圓數十丈之內的屋宇齊齊轟然坍倒,塵埃四起,氣浪席卷過去,又有不少火把熄滅了,但天色卻並未因此而變暗多少,原來此時天已開始漸漸地放亮了。

天司殺的視野暫時被阻擋了。

也就在這時,“嗖……”地一聲,似乎有人在他的身側掠過,天司殺心道:“莫非是地司命?抑或是皇影武士荒缺?”閃念之時,他已只能望見那人的背影了,看背影,應該很年輕,那麽就不會是地司命,而皇影武士荒缺所用的兵器是極富標志性的奇長無比的一杆金槍,一眼可辨,此人也不會是荒缺——天司殺不由疑惑了。

天司殺所見到的人是戰傳說!

無論從哪方面看,戰傳說也不願讓勾禍及千島盟的人就這樣離去。

一掌震飛一根正向自己倒射過來的木柱時,戰傳說倏覺一股無比強大的殺機突然襲來,這殺機對他的心靈壓力之大,甚至超越了先前他面對千島盟大盟司的壓力!

根本沒有任何細思的余地,戰傳說立時祭起“無咎劍道”的守勢“剛柔相摩少過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第一時間布下了滴水不滲的防守。

但“滴水不滲”只是理論上,或者說只是在面對不是太強的對手時。而這一次,“少過道”卻沒有能夠讓戰傳說全身而退,他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感覺“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竟不可思議地破入“剛柔相摩少過道”織成的劍網中,準確無比地擊向劍身平展的那一面。

一定是對方的氣勢太盛,其淩厲絕霸的殺機對戰傳說的感觀乃至靈魂都形成了極大的沖擊,以至於戰傳說的肉眼雖然沒有能夠分辨清楚對方的攻勢,反而卻憑感覺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