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七章 猛刃驚魔(第3/4頁)

勾禍已然成了一股死亡的颶風,他所過之處,留下的惟有血腥與死亡。

浮禺已不能不動,他是皇影武士,若是他帶來的所有紫晶宮侍衛全都死於非命,而他卻竟然沒有出手,那麽他在大冥將永無立足之地。

一聲幾乎已扭曲的大喝,浮禺在勾禍背後驀然出刀了。

但刀出之時,往日的人刀合一、相通相融的感覺全然沒有了。刀,似乎已不再是往日的刀;人,似乎也不再是往日的人,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生澀,那麽的不協調,這種感覺讓浮禺幾乎絕望。

可以說,雙方還未交手,他已在戰意鬥志上處於絕對的下風了,而這種情形,本是絕不會在皇影武士身上出現的。

勾禍及時察覺了浮禺的偷襲——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偷襲,連浮禺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出擊絕不可能不為對方察覺,他之所以在勾禍背向他時出擊,只是想盡可能地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罷了。

可惜他很快發現這麽做其實並沒有實際的意義,因為這根本不能改變他失敗的命運。

勾禍倏然出手,竟徑直抓向浮禺的刀——這絕對是一個極度瘋狂的舉止,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對手是地位超然的皇影武士,而將之視作一個普通的對手。

那一刹那,浮禺心頭狂喜之極,本是毫無信心的他忽然自信心無限膨脹,他相信勾禍的一臂將與其身體分離!

但——

迅如奔雷的刀倏而凝滯,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就如同奔瀉洶湧的江水突然凝止不前般不可思議。

刀赫然已被勾禍穩穩地抓住,他的手沒有絲毫的損傷,泛著詭異的金屬般光澤的肌膚使他的手與浮禺的刀像是連成了一體,或是一起鑄成的一尊雕像,不可分割,不可動搖。

反而是刀的主人浮禺忽然間變得與自己的兵器毫不相幹似的,刀雖然依舊握在他的手中,但此刻他握刀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滑稽而可笑。

因為他分不清是撤手放棄自己的兵器,還是奮力將之奪回!

“你的修為並不太弱,可惜,你害怕了,這讓你的刀道修為大打折扣!”

是勾禍的聲音,但已不是原先的那種一字一字的奇異說話方式,而是以內息向浮禺傳音,聽到這句話的只有浮禺自己。

浮禺的臉色煞白如紙。

他知道勾禍所言,的確正中了他的要害。

但他並不甘心就此罷休,一聲低哼,他已在瞬息間向勾禍要害部位連踢二十余腳!勾禍雙目不能視物,所以浮禺盡可能地追求速度之快,畢竟雙目失明的勾禍在反應上會受到影響。

浮禺的二十余記重逾千鈞的重踢無一不中,勾禍照單全收。

浮禺雖然比南陽不歸、嬰狐要矮上半個頭,但自他的體型不難看出,若單論力量,他絕對在南陽不歸與嬰狐之上!這二十余記重踢可以說是一記重過一記,浮禺最後的求勝欲望全借此爆發。

連連被重擊的勾禍卻等到浮禺攻勢已盡之時,方暴然擊出一拳,浮禺立時被轟得如彈丸般倒飛而出,鮮血狂噴。那二十余記重踢,勾禍連本帶利還給了浮禺。他雙目失明,當然不願一味地以快對快。

浮禺比南陽不歸、嬰狐的生命力更強,這一拳雖然轟得他幾乎靈魂出竅,但畢竟未死。

只是,當他落地之時,墜地聲足以讓他再一次成為勾禍攻擊的對象,那時,他就不可能再抵擋勾禍的一擊之力了。

浮禺實在想不明白:一般高手即使只承受他一記重踢,定然也非死即傷,勾禍何以能夠在他二十余記力逾千鈞的重腿之下,仍能安然無恙?難道他真的已成了永不死亡之魔?

浮禺將不可避免地墜落,這便等於說死亡將不可避免地降臨,他的心中掠過絕望之情。一連撞斷了幾棵竹子之後,勾禍已如揮之不去的陰影般淩空掠至,直取他這邊而來。

浮禺心如死灰!

就在他絕望地閉上雙眼時,有兵器破空之聲傳入他的耳中——不會是他的刀,他對自己的刀太熟悉了。

浮禺由兵器破空聲可以聽出出手的人修為甚至在他之上,所以也不可能是紫晶宮侍衛。而勾禍手中只有從他手中奪得的刀,自然也不會是勾禍,那麽剩下的可能,就是他們三大皇影武士最初的目標,姒伊了!

復雜的念頭其實只在很短的時間內閃過,只聽得一聲讓人極為壓抑的沉悶而驚人的交擊聲響過,驀然有狂烈絕強的氣勁四向橫溢,如秋風掃落葉般將飛墜落地的浮禺卷飛老遠,重重地撞在一堵墻上,幾乎暈死過去。

為浮禺擋下致命一擊的是戰傳說!

雖然戰傳說曾被皇影武士尤無幾、甲察追殺,但他們只是奉命行事,更與眼前的浮禺無關,只要他們不是對付戰傳說或姒伊而來的,戰傳說都不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