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七章 奇貨可居(第2/3頁)

在相見的那一刹那,眉小樓、戰傳說心頭都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

眉小樓畢竟老練許多,她先開口道:“讓戰公子久候了。”並沒有太多的客套禮數,反而讓戰傳說一下子感到與她親近而融洽,絲毫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感,倒像是與一個不時謀面的老友見面。

戰傳說道:“是在下打擾了眉館主。”

眉小樓大方落座,淡淡一笑道:“銅雀館若有一日沒有人來打擾,也就是銅雀館關門大吉之日了。”

戰傳說不由也笑了,他忽然感到與眉小樓相處時,沒有絲毫的壓力。

而更多的時候,美麗其實也是一種壓力。在與爻意共處時,戰傳說就多少有這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手中捧著過於精致的玉器,只恐一不小心就失了手,需得處處小心謹慎。

“戰公子此來,必是有所指教吧?”眉小樓道。

“豈敢說‘指教’二字?在下是有事要向眉館主討教。”戰傳說道。

“戰公子請說,但有所知,我定言無不盡。”

眉小樓沒有絲毫的推諉,事情進展之順利倒讓戰傳說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以眉小樓的精明,對他這樣一個不速之客,應該懷有警惕的。

“或許,這是外松內緊吧。”戰傳說暗忖,口中已道:“我有一個朋友落入他人手中,而此人曾經在銅雀館留宿。相信眉館主一定還記得千島盟人之亂時,曾殺了幾名千島盟人的紅衣男子吧?而那位劫走了我朋友者,就是此紅衣男子,在下想知道銅雀館中是否有人對此人的底細有所了解?”

眉小樓當然記得紅衣男子,她自己也一直在揣測那紅衣男子的來歷。此人既不是千島盟的人,又不是大冥王朝的人,那會是什麽來頭?銅雀館表面上是風月場所,其實卻肩負著特殊的使命。對銅雀館中出現的異常人物,眉小樓不可能不加以留意。

但至今她尚不能確認紅衣男子的來歷。

劍帛人看待事情自有其獨到的眼光。他們看似平和甚至軟弱,其實卻精明而有毅力。否則,姒伊何以能夠在禪都遊刃有余?

眉小樓滴水不漏地道:“戰公子也知道對我們銅雀館而言,來者皆是客,銅雀館該做的就是讓客人滿意,至於連天司殺大人、天司危大人都未查出的事,我銅雀館又能有什麽能耐知曉?”

戰傳說這才開始領教了眉小樓的厲害之處,她所說的並不顯山露水,卻很高明。

眉小樓本可以將話說得不給戰傳說任何細加追問的機會,但戰傳說的身分特殊,是姒伊認定可以為劍帛人帶來福音的人物,眉小樓沒有讓戰傳說徹底失望,她話鋒一轉,接著道:“當然,或許也有客人一時興之所至,對銅雀館哪個姐妹說了什麽。戰公子所提到的人,在銅雀館只與一人有接觸,我可將她找來,戰公子有什麽想問的,盡可問她。”

眉小樓的精明讓戰傳說對能不能從與紅衣男子有密切接觸的艷女口中問到有價值的東西已沒有多少信心,但這惟一的一條線索他不可能放棄。

眉小樓沒有說假話,陪過紅衣男子的確只有魚蝶兒一個人。很快就有人奉眉小樓之命找來了魚蝶兒。

戰傳說見了雲盈兒,現在又見了魚蝶兒,不由暗嘆難怪銅雀館在禪都能獨占鰲頭。

魚蝶兒與戰傳說相見之後,眉小樓對魚蝶兒道:“你曾與那紅衣男子共處,對他應有所了解,可知他的來歷?”

魚蝶兒玉容微變,顯得擔憂不安,她低聲道:“館主,他所殺的人是千島盟人,千島盟人心狠手辣,死不足惜啊。”

眉小樓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影,戰傳說略有所察,想要細看,卻見眉小樓已恢復了原有的從容自若,她望著魚蝶兒道:“你所說的我自心中有數,這位戰公子的一位朋友落在了那紅衣男子手中,所以想知道他的來歷,你不必顧忌什麽,有話但說無妨。”

“是……可蝶兒的確一無所知。”魚蝶兒眼神顯得有些茫然:“他只是銅雀館的客人,又何需向我透露什麽?”

眉小樓默默地點了點頭,輕嘆一聲,轉而對戰傳說道:“看來,真的不能幫上戰公子什麽忙了。”

從戰傳說來銅雀館,一直到見魚蝶兒,這一過程都是眉小樓所不可能預見到的。而詢問魚蝶兒時,戰傳說也在場,並暗中留意了眉小樓與魚蝶兒有無異常之處。自始至終,他沒有看出眉小樓有暗示魚蝶兒不可說實話的地方。換而言之,魚蝶兒應該沒有隱瞞什麽,除非銅雀館早已定規,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有關客人的情況,方才眉小樓與魚蝶兒的問答不過只是演了一出戲而已。

既然如此,戰傳說只有接受一無所獲的結局了。

戰傳說辭別後,魚蝶兒對眉小樓道:“館主若無他事,我也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