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六章 火宗神器(第2/4頁)

地司危怔了怔,一時無言。他與天司殺位列雙相八司,一言一行,都有千萬分量,況且一旦事情涉及冥皇,更非同小可。地司危與天司殺雖然素來相互敬佩,但在這種時刻仍難免有所保留,不敢輕易袒露心肺。

天司殺既然已開了口,就不會就此打住,他接著道:“就在我趕赴萬聖盆地途中,已聽說禪都出現一幅古怪的畫,畫中有冥皇與劫域伽葉山,並有謠言稱冥皇與劫域有某種牽連,故此次‘滅劫’之役,一定將無疾而終……”

地司危雙眉倏挑。

他望著天司殺,緩緩地道:“天司殺大人相信這樣的傳言嗎?”

天司殺道:“自是不信。”神情卻顯得有些茫然:“可是這謠言又是因何而來?”

生性豪爽的天司殺在這種時刻也不能不閃爍其辭了,由他的神色不難看出他的言不由衷——至少,他還有心裏話並未說明。

地司危只是道:“待我們殺了大劫主,這樣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他其實已從天司殺的神色中“讀”出天司殺話中未盡之意,但基於與天司殺同樣的理由,地司危沒有點破天司殺未盡之意。

氣氛因此而顯得有些尷尬,好在就在這時有人來報:玄流道宗宗主藍傾城率領五十余名道宗弟子來到萬聖盆地。此刻藍傾城已在客棧前堂。

地司危與天司殺相視一眼,皆有喜色。

玄流曾經是惟一一個試圖與不二法門分庭抗禮的門派,實力自不待言。雖然玄流因內亂分為三宗,但三宗的實力仍不容小覷。此次藍傾城率眾而來,不啻是為“滅劫”之役增添了一支生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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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

戰傳說大叫一聲,猛地醒來,只覺心神仍十分的恍惚。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回蕩,嗡嗡作響,所以,在他的視覺還沒有恢復之前,他就已憑直覺知道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密閉但空闊的空間內。

很快,黑暗消退,視覺完全恢復。他發現自己果然置身於一間很大的屋子裏,屋子很空闊,幾乎沒有任何的擺設,惟有屋子的一角鋪著一張厚而暖的墊子,他就仰臥在墊子上。

屋子雖然很空闊,卻沒有窗戶,所以裏面仍是顯得昏暗。戰傳說翻身坐起,立即想到了之前自己所經歷的一幕幕,心頭猛地一跳,想到了小夭——自己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那小夭呢?!

“在那樣的情景下,我與小夭應絕無脫險的可能啊……”戰傳說心頭一陣陣地發緊。

“吱呀……”是木門開啟聲。

“小夭!”戰傳說聞聲立即扭轉身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屋子惟一的一扇門被推開了,有人正由門進來,卻不是小夭。雖然那人背著光,但戰傳說還是立即認出那人是紅衣男子。

戰傳說的心猛地一沉,神色微變——紅衣男子在,而小夭卻不見了,這意味著什麽?

“你醒了?”紅衣男子的聲音響起:“你已暈睡一天了。”

戰傳說的腦海中迅速閃過紅衣男子被自己一招擊傷飛跌而出的情形,之後他便昏迷過去,醒過來時,紅衣男子就在附近,這絕非好兆頭。

戰傳說滿懷警惕地道:“小夭現在什麽地方?”

紅衣男子忽然冷笑一聲,道:“如果我要殺你們,你們早已斷送了性命。我沒有殺你,你應該慶幸才是,居然敢如此對我說話!”

戰傳說知道對方所說的是事實,於是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紅衣男子哈哈一笑,道:“實不相瞞,就在剛才,我還在問自己為什麽不殺你,卻始終沒有找到殺你的理由,現在你問我,我也一樣說不出理由,但我能放你一條生路,你至少應該對我客氣一點,是也不是?”

這樣的要求,實不過分。

戰傳說的聲音變得和緩了些:“我之所以赴祭湖之約,就是為了救小夭,,現在對她的安危,我豈能不問?”

紅衣男子走近戰傳說這邊,望著他道:“她沒事,如果我要加害於她,又何需等到現在?”

的確如此,如果他要加害小夭,在戰傳說到達祭湖之前,紅衣男子就可以下手了。或者在戰傳說自毀面容之際,他只要順手一抹劍,小夭就將香消玉殞,但他都沒有這麽做,除了他根本就沒有傷害小夭之意這種解釋外,實在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戰傳說可以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可以說是安然無恙,內息的運行非但沒有異常,反而比原先更為順暢澎湃了,其原因恐怕又是涅槃神珠那似乎永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在發揮作用。

“我沒有想到你會不殺我。”戰傳說道。他說這樣的話時,並非出於感激那麽簡單,更多的反而是感慨。

他看出紅衣男子的臉色很蒼白,蒼白的臉色與紅色的衣衫相映襯,顯得格外醒目,連他的聲音、笑容都顯得很疲憊,看得出戰傳說將紅衣男子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