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為什麽是你?

“噗通——”水花激蕩,余浪狼狽的落入水中。但下一瞬間,仿佛就像被丟入油鍋裏的魚一般瞬間彈起,腳尖輕點踩著水面急速的倒退。

“韓章,果然是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麽?”余浪看著來人瞬間雙眼通紅激動的喝道。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韓章滿臉的絡腮胡子帶著一些放蕩不羈的笑容,腰間一柄怪異的太刀也如余浪一般站在水面之上。

“轟——”寧月的身形突然飛身而起,十數把飛刀如閃電般激射而出打入水底。尖銳的破水之聲仿佛子彈出膛的嘯聲。

寧月的身影在空中翻轉,尚未落下腳下的水面已然被蕩漾的血染紅了一大片。身形仿佛一片鴻毛落在水面上,寧月卻一臉凝重的看著站在船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金余同。

金余同懷抱雙手,傲然的立在帆船的船頭,眼睛冷冷的盯著站在水面上的寧月。眼神莫名的復雜,仿佛有無數的話要說,卻又無從說起。

寧月的眼神很冷,一縷清風輕輕吹過吹皺了湖水也起了寧月的發絲。發絲垂下,遮住了寧月的眼簾。鏡湖水下,再次躍出十幾個黑衣蒙面的殺手,在水浪之中翻騰整齊的落到帆船之上。殺手沒有攻擊,安靜的仿佛死人,就這麽齊齊的站在金余同身後。

“是你?”寧月終於從蠕動的嘴唇裏吐出兩個字。

“是我!你是不是覺得知道的太晚了?”金余同淡淡地說道,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落寞的神光。金余同沒有笑,更沒有勝利在握的驚喜,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絲莫名的疲憊。

“火藥都埋好了麽?”金余同這句話並不是對寧月說的,而是對著身邊與余浪對峙的韓章說的。韓章的靈壓瘋狂的湧動,周圍的水面如噴泉一般激射出一圈水浪,仿佛一尊水做的蓮台。

“當然,昨天就已經布置妥當……”

韓章的話讓余浪僅存的僥幸破碎,眼孔猛的放大,就連腳下的水面也在刹那間激蕩出散亂的瀲漓。

“你……你真的……這麽做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江南道會死多少人?”余浪瞪著通紅的眼睛咆哮,他不敢相信,他的朋友會助紂為虐,他更不相信韓章會成為十二樓的幫兇。

“江南道死多少人……關我什麽事?”韓章的語氣很輕松,臉上還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江南道數百萬百姓的死活真的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為什麽……”余浪眼神茫然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韓章麽?這還是他了解的韓章麽?

“為什麽?因為不甘心!”韓章突然收起了笑臉,眼神化作利劍直刺余浪的眼眸,“我們一起跌入懸崖,我們一起得到了秘籍。你資質好,可以修煉天涯月。而我,卻只能練這個打洞的功夫。你是人人稱贊的飛天鼠,我是人人喊打的穿山鼠。憑什麽?我韓章憑什麽不能成為江湖稱道的英雄?每一次都是我做襯托來助你揚名,每一次都是你名利雙收我得到了什麽?你說過,等我們揚名江湖之後就可以發動整個江湖勢力去找大姐。你找了麽?你沉浸在名聲之中滿世界的找流雲字帖,而我,為了尋找大姐的下落不惜遠渡海外。你余浪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混蛋,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可是你也不能害死江南道數百萬無辜的人啊——”余浪的臉色隨著韓章的話漸漸變得漆黑,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有些失落又有些懊悔。

“十二樓很強大,他的背後更強大。與其把希望寄托在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身上,還不如相信十二樓……”

余浪沉默了,韓章的話讓他無力反駁。但無力反駁不代表認可。一抹殺意閃過眼底,余浪的氣勢終於在這一刻沸騰。

時間仿佛在寧月與金余同之間定格,並不是是說寧月多麽不能接受天幕府出現叛徒出現奸細。他無法接受的是,金余同身為金牌捕頭,一個直接對皇上負責的封疆大吏,為什麽要這麽做?是誰能讓這麽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為犬馬?

“天幕府開創三百年,雖然底蘊深厚卻人才不顯,哪怕歷代君王倍加重視但卻毫無起色。直到五十年前天幕府與江湖武林決裂之後備受打壓,卻在這樣的情況下踴躍出無數人才。五十年前動亂結束我便加入了天幕府,我經歷了那段被江湖武林群起而攻之的歲月,所以我明白一個人才對於天幕府來說多麽的重要。你是我這五十年來見到的最天才的人物,如果你不多管閑事,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做你身為天幕府捕快的本分。我真的不忍心殺你!你為什麽要多管閑事?”

“身為捕快的本分?你這個天幕府的叛徒有什麽資格說這話?為了沈金遺寶,你不惜要炸開白屏山引鏡湖水倒灌江南道,千裏澤國屍橫遍野,這樣的行徑卻說我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