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靠山王

千暮雪輕輕的牽起寧月的手,“對不起……”

“暮雪何出此言?”

“如果我能恢復修為……你就不會那麽被動了……可惜,距離武道之境就差臨門一腳,可是……我卻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師傅當日的話,你恢復武功原本就該水到渠成根本不會遇到瓶頸才對?”

“是暮雪的心境出了問題,你幫不了我……”千暮雪淡淡的說著,但眼底的擔憂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清晨的薄霧已經散去,京城街道上已經人流嚷嚷熱鬧非凡。宮廷之內,乾坤殿中,文武百官各站兩旁。這是寧月第一次上朝會,也第一次體驗了一把宮廷戲的感覺。

寧月為封號神捕,雖是武官但卻也屬於皇帝的貼身侍衛。所以寧月的站位並不在在場的大臣之中而是在皇帝龍椅的右後側。

“宣旨吧!”正事結束,莫無痕示意一邊的宣旨太監說道。

宣旨太監恭敬的托著聖旨,緩緩的踱到大殿的中央,輕輕的展開聖旨尖著嗓門唱到,“天子令,朕登基五載,五年來大周皇朝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皆因蒼天庇佑,歷代先皇之德。朕決定,三日後封禪泰山,以謝天恩。局時,三閣六部正副級官員隨禦駕前往泰山。各部留守官吏需盡忠職守維持各部運轉。本次封禪泰山,宗親府攜宗親家書鐵卷前往,告慰歷代先皇在天之靈。即今日起,凡一同前往泰山的人員,皆沐浴齋戒,如有違者,朕定當不饒。欽此!”

“臣等遵旨,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等!”

在眾人山呼萬歲之時,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眾人的山呼也讓莫無痕原本平靜的臉色變得陰沉如水。

一身黑色蛟袍在文武百官之中如此的鶴立雞群,安陽王緩緩的移出人群,默默的來到大堂中間仰著頭直視眼神如劍的莫無痕。

“臣敢問皇上,這次封禪泰山,為何要臣帶上宗親家書鐵卷?”

“寧月為驕陽的兒子,乃我宗親血脈朕自然不能容他旁落民間。除了封禪泰山之外,朕也要將他列入宗親族譜昭告天下!”

“臣,恕難從命!”安陽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

“你敢抗旨?”莫無痕緩緩的撐起身體,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安陽王。

“臣不敢抗旨,但臣乃宗族族長,皇上欲將來歷不明之人列入皇室宗親,臣不敢苟同。請皇上收回成命!”

“來歷不明之人?你是指寧月?寧月乃驕陽之子,滿朝文武何人不知?安陽王,你是不是糊塗了?”莫無痕的聲音越發的陰冷,仿佛呼嘯的北風吹得滿朝文武的心底一陣拔涼。不約而同的,紛紛俯下了身體。

“臣敢問皇上,驕陽當年可曾招過駙馬?”安陽王毫不示弱的反問道。

“安陽與寧缺的婚事是先帝親口承諾的,滿朝文武誰不知道?當年若非出了些變故,他們的婚禮當如期舉行。安陽王再拿這事說事是不是太頑固不化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驕陽當年的確未招駙馬。未婚先孕是為苟且之合,就算寧月是驕陽與寧缺之子也是苟且之後,一個苟且之後,如何可入皇室宗親?試問如何能讓天下信服?”

“轟——”

仿佛響雷在寧月耳邊炸響,苟且之後四個如穿腸毒藥一般的字眼,就像一支支利箭刺入寧月的心海。寧月低下了頭,並不是他自卑的低頭,而是他怕,他怕眼裏看著安陽王的嘴臉會忍不住出手。

緊緊的握著拳頭,紫府之內的劍胎微微顫動。琴心劍魄,以情入道,在情緒極度激蕩的時候,琴心劍魄的威力也更勝。

什麽叫苟且之後?什麽叫未婚先孕?娘親如此美麗端莊,父親如此飄渺出塵,就連先帝也同意兩人的婚事你一個什麽東西敢說出這樣的話?

寧月暴怒,但他需克制。這裏是大周朝會,這裏在大周皇朝的政治中心。任何出格的舉動都不是無禮這樣的簡單,任何舉動在這裏都是謀反叛逆。

一絲震蕩的靈壓飄蕩而出,仿佛清風吹過吹過殿堂。兩端的燭火上,火焰微微的搖曳。這是寧月氣勢引動的共鳴,也是寧月此刻殺意的表露。

燭火的搖曳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暗處陳水蓮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詭笑。一刹那,整個會堂變得一片死寂,仿佛吸氣的聲音都被人放大了無數倍。

“混賬——”

“轟——”強烈的風暴突然炸開,如驚濤駭浪一般席卷天地,所有的燭火一瞬之間全部熄滅。煙塵散盡,一身黑色龍袍的莫無痕傲然直立。

眼前的禦案已經化為虛無,腳下的台階已經化為粉末。強悍的氣勢如浩瀚的星空威壓而下,氣勢將滿朝文武逼得連連後退。

莫無痕一步一步走向安陽王,陰沉如水的臉色仿佛夏日滾滾天雷的烏雲。天子一怒伏屍百裏,沒有誰能承受天子的怒火,無論誰,哪怕是武林至尊在天子面前也只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