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見聞

“徐州也是生得好地方罷了,他也是趕上了好時機,正好抓住了壽州和徐州這兩個淮北淮南要地,一個是糧倉,一個是產鐵之地,否則以他的窮兵黷武,如何能支應得起?”

劉墉還是沒有按捺得住,有些酸酸的“詆毀”了一句自己未來的“妹婿”,他不認為江烽能拒絕這場聯姻,以小妹的姿容、氣度和智慧,哪怕是配皇子當正妻都不為過,只不過現在皇室子弟不值錢,毫無價值罷了。

“呵呵,大哥,你這就有點兒嫉妒了,壽州原來就是糧倉,但是為何吳國不知道將其吞並發展,放任其遊離在吳國外?”劉玬瞅了一眼自己兄長的面部表情,略感有趣,“而且壽州黃的瓷窯也是在江烽手上重新建起來的,成為了壽州的一大特產,暢銷中原,在我們南陽也一樣極受歡迎,這做不得假吧?徐州冶鐵業早就有,比我們南陽歷史更悠久,但產量呢,品質呢?遠不及我們,但現在落在江烽手上,就一下子脫胎換骨了,這難道不是江烽的本事?大哥,我們要正視我們的不足,加以改正,才能追上對方,諱疾忌醫,掩耳盜鈴,都於事無補。”

劉墉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自己小妹,微微哂笑:“小妹,這就開始替我那未來的妹婿開始辯解了?我真的有些擔心你要嫁過去,還能不能我們劉家說話了?立場可別站偏了哇。”

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兄長這麽一刺,劉玬小臉一紅,英挺的面容驟然變得有些忸怩,但馬上就是一臉不忿,“大哥,說話可得憑良心,這樁婚事可是你攛掇父親搞出來的,我從未想過嫁人,怎麽現在卻又挖苦起小妹來了?”

“呵呵,小妹,的確你之前不想嫁人,那也是不想嫁庸人,但江烽是不是庸人,你自己都在替他張目了,還能說什麽呢?”劉墉不無感慨的唏噓道:“這女生外向,此言不虛啊。”

“大哥!”劉玬真有些惱了,狠狠一夾馬腹,健馬疾馳而出,奔向前去。

劉墉搖搖頭,話雖這麽說,但是劉玬如果嫁給了江烽,的確能極大的改善南陽的戰略態勢,哪怕只是一個姿態,都能讓沙陀人在策馬南下的時候不得不考慮來自東面的威脅,這種牽制,就能讓沙陀人不得不在東面駐紮重兵,以防不測。

催馬趕上,一行人就這樣向著徐州南門而去。

徐州乃是中原東部交通樞紐,南來北往,東進西出的商旅都在這裏匯聚,而泗水和古汴河在這裏交匯,也使得這裏成為黃淮之間最重要的水陸碼頭。

劉墉一行是從光州方向過來的,他們沒有乘船,而是起騎馬穿州過縣。

他們在壽州逗留了一日,觀察了解了這個徐州在淮南最重要的商業都市的情況。

壽州的繁榮讓劉墉劉玬都為之咂舌不已。

他們在市面上發現中原汴洛口音的商人不少,而城市也還在急劇的擴大,其主因就是大批來自中原的流亡士紳和商賈選擇了這裏作為起居之地,這使得壽州又迎來了一個大發展時期。

而地方官府也是積極的推動了城市的擴建,撤掉了西南兩面的城墻分別沿著淮水和肥水進行擴建,新修建的屋宇鱗次櫛比,尤其是東台湖和導公寺一帶,原本還是荒郊野外,現在卻成了來自汴洛富紳大戶們最喜歡的聚居區域,大批來自汴梁和洛陽的富戶士紳都在這裏溝地起屋,一座宅院比一座宅院豪華氣派,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幫剛逃亡而來的人們。

在壽春城北面的碼頭區,這裏堪稱是淮水最熱鬧忙碌的區域,劉墉和劉玬初步估算了一下,光是在碼頭區搬運勞作的夫子就超過千人,沿著淮水而建的碼頭區起碼有好幾十個,而且已經出現了一些專業性的碼頭區分工,比如像專門的糧食儲運碼頭、瓷器和鐵料碼頭以及造船碼頭,這不得不讓劉墉和劉玬都大為震動。

尋常的都市,是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專業分工運輸碼頭的,而能有這趟分工的碼頭,也就意味著交易和運輸量都要達到相當的級數才能支撐得起,也才有這樣分工的必要。

但壽州顯然是符合了這個條件。

他們在糧食儲運碼頭略作觀察,僅僅是一個時辰裏,就有超過十艘大船停靠裝卸,從倉儲那邊過來的牛車幾乎就從未斷過線,數百力夫就一直不歇停的上下搬運。

而且他們也注意到在碼頭裝卸區出現了一些相當有趣的東西,那種類似於滑吊的裝卸工具似乎極大的減輕了從碼頭到船之間的勞動強度,劉墉和劉玬都在琢磨,這應該是那個江烽的術法材官院發明的新玩意兒吧。

但即便是這樣,這個碼頭區的夫子也保持著數百人之眾,而且幾乎沒有多少休息的時候。

劉墉和劉玬都早就知道壽州在徐州大總管府的特殊地位,方便的水陸交通,芍陂和淮水的灌溉便利,加上獨特的地處淮水中遊要隘的地位,使得這裏成為江烽根基所在與淮北、兗鄆諸州連接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