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尚書陳大人(第2/3頁)

王開泰立刻轉身:“調一隊千機校尉跟我去尚書大人府,其他人繼續搜查。”

方道直指了指遠處還完好的一片屋子對安爭說道:“走吧,跟我去那邊。”

安爭默不作聲的跟著方道直往前走,腦子裏想的卻都是陳在言。陳在言到底是不是太後的人?如果是的話,他殺尚書大人就有理由。如果他不是太後的人,那尚書大人的死和他可能就沒有關系了。從王開泰和方道直的反應來看,他們絲毫也不懷疑陳在言。但安爭想到陳在言離開之前的那種眼神,總覺得他和尚書大人的死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可安爭沒有證據,只是一種感覺。

方道直領著安爭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裏的陳設簡單樸素,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一件裝飾品都沒有。

“坐吧。”

方道直在床上斜靠著躺下,刀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那是一把沒有刀鞘的長刀,有些昏暗的燭火照射下,那長刀如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一樣,好像是活的。方道直說了一句坐吧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而是頭靠著被子閉目休息。

安爭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外面的一片廢墟和已經多起來的火把怔怔出神。

“沒經歷過這種事?”

方道直忽然問了一句。

安爭搖搖頭:“經歷過,我是從邊城來的,雖然不是常年征戰的東南邊疆,不過邊軍從來就沒有一天是踏實的。咱們和趙國之間的關系表面上看很融洽,但實際上暗地裏也摩擦不斷。邊疆那邊,趙國的邊軍日子過的苦,沒有辦法,就換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裝作強盜劫掠燕國的村鎮和過往的商隊。”

方道直冷笑:“你覺得趙國的邊軍是因為日子過的苦所以才不得不那樣做的?”

安爭再次緩緩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是趙國故意的。趙國故意對邊軍苛刻些,讓邊軍長期處於一種類似於餓狼的狀態。這樣,趙國的邊軍就會不得不去騷擾燕國和涿國邊城的村鎮。趙國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養邊軍的殺氣,他們是不會讓邊軍和燕國的邊軍關系融洽的,因為太融洽,萬一兩國之間有了戰事,邊軍的殺氣會弱,戰場上殺敵就會猶豫。”

方道直眼神一亮:“你倒是也看的透徹,怪不得尚書大人只見過你一次就對你贊不絕口。”

安爭道:“不是我看的透徹,邊軍的人都看得透徹,朝廷裏也有不少人看得透徹,但和趙國的關系卻不得不維持。燕國的位置有些尷尬,西邊是涿國,西南是趙國,正南是霸國和永國,東南則是幽國,東北則是渤海國。處在這樣一個夾縫裏,如果和四周的鄰國關系都不好,燕國早就生存不下去了。”

方道直道:“所以這和人活著其實一樣,你四周都是人,你要保持和一部分人的友好,也要保持和一部分人的敵對。但有一件事不能摒棄,那就是自己做人的本分。”

安爭問:“什麽是本分?”

方道直回答:“說善惡分明有些虛,但這確實是最基本的東西。”

安爭回頭看向方道直,然後無奈的笑了笑:“官場上的人說善惡分明,似乎有些可笑了。”

方道直不再說話,再次恢復了那個冷冷淡淡有些孤傲的模樣。他的刀一直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身邊,就好像他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伴侶。

一夜無話,天亮的時候,負責清理和戒備的督檢校尉沒有發現傷者,死者只有老孫和陸寬兩個人。安爭在窗邊坐了整整一夜,看著月亮離開看著太陽到來。

不得不說,陳在言確實是一個做事雷厲風行的人,天才亮的時候大批的工匠就已經進入兵部開始清理廢墟。四周都是戒備著的督檢校尉,而在兵部外面,殺氣更重的千機校尉則來回巡視。工匠到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一隊八百人左右的精悍騎兵入駐兵部,這些人全都面無表情,身上散發著一種寒氣。

安爭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騎兵絕對都在戰場上廝殺過。

安爭走到門口看著外面忙忙碌碌的人群,身後的方道直似乎真的睡著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睡覺。

陳在言在一隊千機校尉的保護下匆匆往外面走,他看到安爭站在這邊,猶豫了一下後朝著安爭走了過來。

陳在言走到安爭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裏有些異樣。安爭當然知道陳在言對他有些懷疑,因為老孫和陸寬都是陳在言的人。

“你沒事就好,這些天就住在兵部吧,或許還會有人對你不利。有些人想讓兵部垮掉,但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他轉身離開:“希望你不要對兵部失望。”

安爭始終沒有說話,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質問陳在言,尚書大人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陳在言走出去一段之後又站住,回頭看了安爭一眼:“你準備一下,大王可能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