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明王劍

那是無上的光明,是能炙烤一切的烈日。

丁盛夏在這烈日之下,連片刻都不能抵擋。計算他曾經認為自己是天才,就算他墮入魔道尋求強大,可是在安爭面前他就是一個失敗者,從始至終的失敗者。他不曾擊敗過安爭一次,不曾在安爭面前有過一分尊嚴。

安爭擊殺了丁盛夏之後,身體也有些虛脫。連開六境,看起來雄闊壯烈。可是對於身體來說,這種壓力之大也可想而知。

安爭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了一下,然後張嘴噴出來一口血。

充斥在他體內的修為之力卻因為宣泄出來一些而稍稍平息,他丹田氣海之中暴亂的修為之力也逐漸歸於平靜。安爭蹲下來大口的喘息著,身體顫抖不已。

他和丁盛夏之間的戰鬥兇猛激烈,可是交手的時間並不長。安爭蹲下來喘息的時候,遠在武院教室那邊的杜瘦瘦他們三個才剛沖過來,可見這場決戰持續的時間有多短。而在杜瘦瘦曲流兮和古千葉沖過來不久,有兩個少女也一臉驚慌的從外面跑過來,一個是桑柔,另外一個是丁凝冬。

丁凝冬的臉色很差,因為她遠遠的看到了和安爭交手的人是誰。她看到了丁盛夏被殺,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對安爭卻沒有一點恨意。她覺得自己應該恨安爭吧,畢竟是安爭把她弄的家破人亡。她的父母,大哥,二哥,都是因為安爭而死。在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她應該報仇才對吧,可是為什麽對安爭沒有一點兒殺心?

恍惚之中,看到蹲在那大口喘息著的安爭,她好像回到了諸葛愁雲的那個小院子裏,看到了因為吸了些毒霧而倒下去的安爭。

也是在恍惚之中,她不由自主的沖了過去,就如同在諸葛愁雲的小院子裏一樣,沖過去將安爭扶住。

她的手碰到了曲流兮的手。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丁凝冬慌亂的抽回手,也不敢和曲流兮對視。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麽,還是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勇氣面對安爭。

“他……沒事,只是氣息太亂,需要休養。”

丁凝冬說了一句,轉身跑開了。

曲流兮的手指捏在安爭的手腕上,也感覺到了安爭沒有受傷,只是氣息實在太亂了。她看了看安爭,又看了看轉頭跑開的丁凝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桑柔看了看安爭,又回頭看了看快要跑遠的丁凝冬,她急的一跺腳。從隨身帶著的空間法器裏取出一片聖魚之鱗放在安爭身邊:“我們其實早一些到了,只是你和她哥哥之間交手,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尤其是小叮咚,她更為難。我那會兒看到你好像用這個東西了,我也有一片,卻不知道該怎麽用,是什麽。所以還是送給你,留在你這比我帶著有用的多。”

她將聖魚之鱗放下之後,轉身跑出去追丁凝冬了。

安爭看著那兩個少女一前一後跑遠,心裏也不是滋味。丁凝冬活的很痛苦,她父母兄長都在的時候,沒有得到過一分溫暖。可那畢竟是她的家人,她的家是毀在自己手裏的。對於丁凝冬,安爭始終有一份愧疚。

“扶我起來!”

安爭說了一聲,然後讓曲流兮扶著他往書樓那邊走。書樓裏似乎很平靜,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和丁盛夏在書樓外面激戰,而裏面卻好像根本沒有人似的。

曲流兮扶著安爭到了書樓門口,兩個人不由自主的站住,身體都有些僵硬。

霍棠棠扶著自己的肩膀跪坐在地上,她肩上血流如注。而不遠處,靠著柱子坐在地上的常歡胸口上裂開了一個很大的血洞,血還在止不住的往外淌。他看起來極為虛弱,已經距離死亡不遠了。

而在霍棠棠身前,宋橋升已經死了。

那個看起來有些猶豫有些孤單的先生,更加孤單的死去。他的胸口已經完全破開,內臟都碎了。一柄黑色的斷刀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他釘死在了地上。霍棠棠跪坐在他旁邊,沒有哭泣,可是那悲傷卻讓人心裏發堵。不遠處的常歡幾次想站起來都沒有成功,看著宋橋升的屍體雙目無神。

曲流兮連忙沖過去,先檢查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霍棠棠,然後又跑過去檢查常歡的傷勢,確定常歡傷的更重隨時有可能斃命,她從隨身空間法器裏取出一顆丹藥塞進常歡嘴裏,然後雙手按住常歡的傷口。她的手掌心有淡淡的綠光浮現,柔和而溫暖。不過片刻,常歡的傷口便不再流血。

“不要動,您傷的太重了,丹藥只能暫時壓制傷勢,我先幫你止血,稍後還要為你煉制合適的丹藥才行。”

曲流兮為常歡止了血,然後又跑去為霍棠棠療傷。

可是此時,霍棠棠和常歡兩個人都好像已經死了一樣。任由曲流兮擺布,兩個人一樣的雙目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