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求救

可惜再擔心,陳守義也沒什麽辦法。

這裏距離海島,都不知相距多少公裏!

就算想拯救那些信徒,也完全無能為力。

他看向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辰,恍惚間,他便看到一個跪伏在地的身影正在虔誠的祈禱。

她不是部落裏的祭司,也不是族長,而是一個不起眼衰老的女蠻人,幹巴巴的臉上,刻滿著歲月留下的皺紋。

作為一名年老體衰又再也無法繁衍生育的女人,她在部落中地位幾乎是最底層。

然而,卻是他所有信徒中最虔誠的一位。

……

祭祀一結束,備戰很快就開始了。

部落裏的青壯,拿起長矛,迅速的躲入地窖,準備依托地窖進行防守。

可惜,這次過來的入侵的蠻人,不是一艘獨木舟,而是有整整三十幾艘,過來的蠻人也不是只有幾個,而是八九百人,每艘獨木舟,都擠滿了人。

小孩、婦女、青壯,除了沒有老人外,這些蠻人完全就是拖家帶口,遷徙的節奏。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這個部落來自附近數百公裏外的另一處小島,他們一路漂流,尋找新的棲息地。

按理說,大海也不像陸地,整個部落隨時可以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遷徙。

海怪、暴風雨、巨浪,隨時都可能把這個部落吞沒大海,就算運氣好沒好碰到,想要在茫茫的大海中,找到一處可以遷徙的小島,也是一件運氣渺茫的事情。

更何況在這種萬物蕭索的冬季。

如果不是整個部落陷入絕境的話,是根本不會遷徙的。

自從十幾年前,部落供養的圖騰試圖挑釁一頭擱淺的海中巨獸,卻被對方反撲咬死後。

部落的情況,就每況愈下。

島上的自然靈開始泛濫成災,越發肆虐。

整個小島變得一片陰森,往往一點小病就能奪走一個族人的生命。

當然如果只有這種程度,還不至於冒著整個部落覆沒的危險,逃到海上,爭取那一線生機。

只要生活還能勉強過得去,忍一忍、挨一挨也就算了。

然而,一年前,某個強大自然靈在吞噬了無數的靈魂後,終於突破了某種界限,成了一個恐怖的存在,它甚至直接開始吞噬生命。

先是昆蟲死絕,然後是稍弱小的動物。

小島就是小型而又脆弱生態系統,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隨著蝦米這一層滅絕後,整個生態鏈也就徹底崩潰。

很快部落就再也找不到多少食物了,只能憑靠有限的魚獲生存,但這遠遠不夠。

短短一年時間,整個一千三百多人的部落,就只剩下九百多人的青壯和小孩。

老人一個不剩!

為何死亡,不言而明。

眼看凜冬就將來臨,然而依然沒有多少食物儲備,部落的族長終於破釜沉舟,開始逃離小島,尋找那一線的生機。

……

一艘艘獨木舟擱淺沙灘,大量的蠻人激動的登上海島。

沒過多久,這群人就發現島上蠻人活動痕跡,也很快找到了藏身地點,眼看一場奪取小島主權的廝殺即將來臨,直到他們發現了一尊神像。

所有入侵的蠻人,頓時變得踟躇不前。

神像之所以被認為是神像,自是因為自帶信仰領域,否則只是一座普通雕像。

信仰領域的力量自是相當弱小,也就驅趕一些弱小的自然靈,讓身在其中的信徒潛移默化中的變得更加虔誠,常人甚至很難感覺它的存在。

但對於無信者,特別是異教徒而言,就能感受到信仰領域隱隱散發的威嚴和排斥。

在這個有著神秘力量的異世界,敬神畏神,已經烙印在蠻人的骨子裏。

神明和部落,從某種程度上,就是彼此依存的關系,神明(包括神性生物或者強大的超凡生物)保護部落發展繁衍,驅趕自然靈和強敵,而部落則供養神明。

入侵一個有神明或者強大生物保護的部落,完全是自尋死路。

接下來就是戲劇性的發展。

經過一番試探、威脅、協商。

兩個部落迅速融合,並根據拳頭大小,重新選出族長。

原小島部落族長毫無懸念落選,甚至面對對方那高出一頭的強悍體魄,畏縮不前,完全不敢比鬥。

當初整個部落,被陳守義殺得早已沒什麽像樣的強者,新的族長也只是矮個子裏挑高個選出來的,也就一普通蠻人。

蠻人早已習慣強者為尊,也沒有種族榮辱的概念,政權在這情形下,異常順利的交替,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對原部落的普通蠻人而言,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甚至新選出來的強大族長,讓他們或多或少心中欣喜。

而在這政權交替中,唯一沒有變化,就是祭司。

因為祭司溝通著神明,是神權的代言人,不是誰都可以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