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傅思衡將臉埋在睡衣裏,淺淺地呼吸,覺得心頭一直縈繞的躁動消失了許多。剛才在街上,他買下那束花的原因,也是因為聞到那香味會讓他安心。

片刻後,他拿起了通訊器,打開和嚴荀的對話框。

剛好,那邊顯示“正在輸入”。

一條新消息發了過來:【睡了嗎?】

傅思衡打字回他:【還沒,怎麽了?】

嚴荀被秒回了很開心,他偷偷瞄了一眼也在玩通訊器的方卓,坐起來好好打字:【剛才忘了說,玫瑰很好聞,以後我幫你訂一些放在辦公室吧?】

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能安撫傅思衡,也知道他臉皮薄不願承認,便小心地提出了建議。

那邊很快回道:【不必了。】

嚴荀望著屏幕,覺得有點失落。

傅思衡咬了咬嘴唇,又回道:【謝謝你,我最近狀態還算穩定,有那些衣服就夠了。】

嚴荀的心又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他從沒想過,從低落到高興只需要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原來他已經發現了。

那邊不說話了,嚴荀無意識地咬了咬指甲,想著怎麽把聊天繼續下去。和喜歡的人說話總是讓人甜蜜又苦惱,既期待萬分,又害怕自己發揮不好。

平時跟易風北能對罵幾百條的人,此刻卻覺得自己詞窮了。

他竭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哈哈,舉手之勞而已。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傅教官不如下次請我吃頓飯?】

發過去後,他就緊張兮兮地等待對方回復。

幫一個小忙換一頓飯,仿佛又回到大學時代,他青澀而笨拙地向對方示好,暗示我想追求你。

一秒,兩秒。

明明連一分鐘的間隙都不到,他卻像是等待了一個世紀。

傅思衡:【好啊。】

傅思衡:【快十二點了,曇花要開了,想不想去看看?】

他望了望窗外的露台,打下了這句話。

嚴荀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他看了看方卓,這家夥居然還沒睡,背對著他玩躲避射.擊遊戲。

他內心抓狂,恨不得立馬往他嘴裏塞一把安眠藥。毫無疑問,他如果直接走出去,方卓勢必會跟傅守明告狀。

這是第一次,嚴荀這麽希望有個人即刻消失在他眼前。不要礙著傅思衡約他賞花行不行啊!

他回了個“好,馬上來”,然後就開始一點一點往床底下挪。

多年的軍校生活,讓他的動靜輕得微不可聞,他還把被子堆成一種有人睡在下面的樣子。

方卓背對他,耳朵動了動,眼裏浮現出幾分笑意。

嚴荀穿著短袖短褲,連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等推開露台門時,一陣夜晚的冷風席卷而來,差點把他當場送走。

華納現在的夜間溫度已經低至三到五度了,傅思衡披了一條毛絨毯子,站在花架旁邊。

嚴荀吸了吸鼻子,走過去低聲道:“我來了,這是你種的曇花嗎?”

傅思衡的花架不種花,只有一排排修竹,唯一的花就是這朵一米多高的曇花。

橢圓細長的葉片,花苞緊閉,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當時他種下這株花,還是因為搭建花架的工匠看見花架倒了,過意不去給了他曇花的種子。

曇花在舊歷2000年左右就已經快要絕跡了,唯一能引進種子的星球離這裏千萬光年,老工匠這枚種子是他父親留下來的,他父親曾經是皇室的園丁。

傅思衡轉過頭,看見嚴荀打了個噴嚏,想了想,展開毯子道:“要過來嗎?”

嚴荀一愣,沒想到穿的少還有這樣的好事,紅著臉鉆到了毯子下面。

傅思衡放開手抓著右邊,讓他抓住左邊,兩人裹著一條毯子看曇花。

毯子裏很暖和,還帶著清甜的晚香蜜桃味,嚴荀覺得自己像是得了心臟病一樣,暈乎乎地嗅了嗅邊角。

兩人擠在一起,他的胳膊隔著柔軟的睡衣,感受到了傅思衡的體溫,頓時更覺意亂情迷。

和嚴荀挨在一起,傅思衡也不自然起來,轉移話題道:“這株曇花據說開花很漂亮,是極其罕見的藍色品種,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

“是嗎,那它還真是挺害羞,你搬過來幾年了都不肯開花。”嚴荀伸手戳了戳它的花骨朵。

傅思衡說:“前不久找工匠來看過,說是最近幾天就要開花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蹲守得到。”

說話間,月亮悄悄爬上中天,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一縷又像飄了過來,那閉合得緊緊的花苞動了一下。

嚴荀馬上喊道:“好像要開了,快過來看。”

他們裹著毯子往前湊了上去,月輝之下,淺藍色的細長花瓣緩緩舒展,像少女慵懶地拉開窗簾,羞於見人的模樣。

嚴荀笑了笑,扭頭看向傅思衡,但沒想到傅思衡剛好也轉過頭,兩人的鼻尖顯些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