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人原來是叫淩危雲。(第2/3頁)

“倜夜,十五……”倜夜話音一哽,那執筆弟子聽不見人聲,擡起頭來,皺眉看著倜夜,“問你呢。”

倜夜只好一概答:“不曾,不曾,不知道。”

得,一問三不知。

執筆弟子在他名字後面打了個很大的叉,道:“行了,到旁邊候著吧,待會兒進行考核。”

倜夜候著去了,那個顯眼的叉讓他心裏難得有些忐忑。

考核?怎麽考核?

這一刻倜夜好像才意識到他根本什麽都不會。

關於什麽靈核靈根,什麽大乘元嬰各種境界,他聽著旁邊的人滔滔不絕地談論,滿頭霧水,心裏有種浮泛起來的茫然,以及慌張。

淩危雲在旁邊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到了倜夜的識海幻境裏的緣故,他對倜夜的情緒感知變得敏銳許多,雖然倜夜臉上一副拽拽的樣子,眼睛瞪得比誰都兇,但他還是感覺到了此時對方心裏的不安。

一時覺得不可思議:能讓倜夜這小子忐忑不安,可真是難得一見啊。

又有點心軟,說到底不過是個半大小子罷了。

雖然知道對方感覺不到他,淩危雲還是拍了拍倜夜的肩,對他道:“別擔心,你肯定能過的。”

畢竟是喊了他那麽久大師兄的人。

一直到了日中時分,還有不斷的人上山,長長的報名隊伍綿延山道,一直排到了看不到尾的地方,據說道一宗招弟子,往往一天弄不完,得花個兩三天不止。

已經登記過的被分批領到一邊,道一宗特別用法術開辟出來一個臨時場地,劃了結界,裏頭站了一列手執寶塔的藍衣弟子,想來便是考核人員了——這是專門針對內門弟子的。

那批貴族子弟交了錢財,錄了名冊,已經由外門弟子領上山去了。

倜夜來得算早,排得不算很靠後,但輪到他考核的時候,日頭已經往西斜了很多,要落下樹梢了。

藍衣弟子們站了一天,俱是疲憊不已,倜夜面前的那位絲毫不顧忌地一邊捶腰打哈欠,一邊懶洋洋照著名冊念他的名字:“倜夜,是吧?”

倜夜手指攥緊了,面上緊繃地“嗯”了一聲。

“之前沒有拜過師父,也沒有過修行……”對方越說一句,倜夜的脊背就更僵一分,對方終於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那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了?”

倜夜僵硬地搖了搖頭。

對方嘖了一聲,今天的招生已經到了尾聲,他也越加地不耐煩,見倜夜形容窘迫,毫無修為,更是耐心全無,直接地道:“那你憑什麽來報名的?”

“每年都會碰到很多像你這樣的人,平平無奇,毫無資質,偏偏聽了外面的一點傳言,就非要來我們道一宗,可我們道一宗真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收的,你知不知道,這給我們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量啊?”

對方仿佛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越說越來勁,倜夜開始還覺得羞慚,漸漸怒上心頭,臉都漲紅了,高聲打斷了他:“你連考核都還沒考核,廢話那麽多,能不能先考核了再說!?”

對方大概是沒料到這撿破爛的竟然還敢截自己的話,出口還不恭不敬,又是惱怒,又是下不來台,眼中陡現狠色,道:“好啊,這便讓你看看,我們道一宗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便一揮手中寶塔,向倜夜襲來。

卻是明晃晃富有攻擊性的打法了,根本不是考核。

只是這個考核場地本就設在結界裏,外面的考生其實看不到裏面,每個考場又有結界分別隔開,互相也看不到彼此情況,雖說考場都在宗門監控之下,也會有高階弟子不時巡場,但是畢竟不能時時照看,所以對方才敢這麽行事。

但是倜夜卻不知道這許多,只當這真的是考核,只不過對方公報私仇,下手格外狠一些。

因此明知不敵,仍然不敢躲避,還硬著頭皮去接,然後被法器堅硬的一端砸中心口,直接被砸得飛向半空,又重重落在地上。

有那麽片刻,倜夜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被砸出來了。

對方見他動都不動一下了,稍微解氣,也擔心鬧出人命,正準備收手,卻見倜夜從地上爬了起來,做了個防禦的姿勢,吐了口血出來,盯著對方,道:“……再來。”

對方原本都打算結束了,但見倜夜的眼神,又兇又狠,仿佛隨時要把他撕碎了的樣子,十分讓人不舒服,心頭火又給拱了起來,也不言語,淩空一揮寶塔,上去直抽倜夜腿彎,打得他跪了下來,逼問道:“服不服輸?”

倜夜咬緊牙齒,問:“服輸,就是考核不過嗎?”

對方一頓,然後道:“是。”

倜夜霍然擡頭,狠狠地看著他,道:“那我不服。”

對方被這樣的目光刺著了似的,越發惱怒,寶塔成了打人的棍棒,又是一棍抽下來,這次是倜夜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