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所以你就想把它送我?”(第2/3頁)

豈止如此,為了徹底撇清自己的嫌疑,倜夜還要留下和妖獸搏鬥過的證據,結果因為倜夜的鱗片實在太硬,生生把銀河砍卷了刃,都沒能把尾巴砍下來,他只好忍著鉆心蝕骨的疼痛,刮鱗一般,用劍刃把斷尾處的鱗片給刮了下來,露出了血淋淋的皮肉,才將一截尾巴砍斷下來,成功給淩危雲交差。

時至今日,倜夜想到當時那個場景還是覺得徹骨的疼,因此一點都不想和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講話。

明極神色復雜地看著他:“你是我見過第一個在妖月來臨的時候,還能保持清醒的妖魔。”

倜夜冷冷地道:“我說了,我不會在他面前暴露的。”

所以即便要自斷一尾也在所不惜。

明極沉默一刻,道:“可是你體內的靈力和魔氣必須得到梳理,否則你撐不了太多時候的。”

這終於讓倜夜感到了遲疑,猶豫再三,到底懷著謹慎地,讓明極幫他梳理了兩次體內兩股氣,果然事後舒服很多,那股亂竄的魔氣也蟄伏了下去。

並且觀察了一段時間,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於是倜夜開始了不定期和明極的見面,自然,這點他誰都沒有提起。

花樹開了又敗,倜夜終日待在山門中,除了琢磨他那個要賠給淩危雲的武器,就是數著日子等淩危雲什麽時候回來。

白天等夜裏等,夢裏也還在等。

淩危雲出現在倜夜腦海裏的次數有點兒太多了,很多次早上倜夜醒來,都有點兒茫然和恍惚,他回想起昨夜夢裏的內容,又有些臉紅。

但是清純小蛇還沒有迎來蛇生中的第一次發情期,很多事情隱隱約約已經有了輪廓,但是又雲裏霧裏,還不甚清晰。

直到樹上秋葉逐漸落光,淩危雲踏著清晨山霧,再一次如約出現在倜夜屋前時,倜夜已經抱著剛剛做好的東西,在門口等候著他。

倜夜看著夢裏才剛出現過的人,一時控制不住臉上的熱度,高高興興地對淩危雲說:“師兄你回來得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

不待淩危雲反應,倜夜已經迫不及待,邀功似的將懷裏的東西捧了出來。

他手裏的是一條鞭子,表面堅硬,通體漆黑,又隱有光澤閃耀,像是由什麽鱗片細密裹成。

淩危雲似是一愣,問他:“這是什麽,你給我的?”

倜夜點頭:“不是說了嗎,我弄斷了你的劍,這是我賠給你的。”

淩危雲臉上現出詫異之色,他以為倜夜說的賠他,只是說說而已,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接過了鞭子,摸到冰冷的鱗片時,鞭子仿佛有感知一般,細細地張開了一點縫隙,仿佛覺得癢似的,在他指間輕輕地蠕動了一下。

淩危雲臉上詫異之色更濃了,道:“品相倒是很好,已經有了器靈,該是可以認主的了。”

倜夜聽到他的肯定,一時很得意,簡直要忍不住翹起了尾巴,但是要說起來歷,又卡了下殼。

淩危雲眼睛倒也很尖,仔細一看,就看出了花樣來:“這個鞭子,是用什麽鱗片做成的吧,看著倒有些眼熟。”

倜夜支吾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見淩危雲眉頭一蹙,方才那點驚艷之色頓時不見了,他冷下臉來,道:“這不是那條妖蛇尾巴上的鱗片嗎?”

倜夜沒有想到對方這麽快就看了出來,想好的說辭都還沒來得及說,但見對方臉上的冷色,一下心顫了顫。

那條蛇鞭好像也感覺到了這人對自己的不待見,一時有些瑟瑟縮縮地,把鱗片全部伏攏了,簡直有點可憐了。

淩危雲攥著鞭子,不掩自己身上的凜冽寒意,問倜夜道:“你從哪裏得來這條鞭子的?”

倜夜:“……我自己做的。”

淩危雲一怔:“你自己做的?”

倜夜低著頭,嗯了一聲:“之前那條蛇尾被帶回來之後,我不是要過來了嗎,就是想用這個鱗片,給你重新做個武器……”

當然,那條蛇尾的不夠,他還從自己身上又拔了些。

不過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也可能是想到要給淩危雲,他再拔自己鱗片的時候,居然都不覺得怎麽痛了。

倜夜見淩危雲不說話,以為他嫌棄,努力道:“這個鞭子很堅韌的,上回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把你的劍都給砍斷了,所以我覺得用這個來賠你最好不過了,而且這個鞭子真的很好用的。”

說著說著,內心裏都忍不住有點驕傲起來了——這可是用他的鱗片做成的,能把大師兄的佩劍都砍斷的鱗片啊!

但是這個又不能說,倜夜有點兒憋屈地擡起頭,只見晨光熹微,山中起了雲霧,淩危雲穿著一身白衣,他應該是剛從什麽地方趕過來,風塵仆仆,臉上略有疲憊,但他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像是山中的一捧泠泠細雪中,開出的一絲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