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登門(第2/2頁)

自己作為一個司空,在齊都,是和六卿平級的五官之一,雖然談不上權傾朝野,但負責的是水利營建大事,也是有權勢在手的,但和卿大夫到底不能比。

卿大夫可是屬於天子的宗族,與天子同姓同宗,還有自己統治的都邑,稱為家。

這許衛算起來還是當今天子的堂弟,新齊王的堂叔,正宗的皇親國戚,自然也有自己統治的家。

只是,上一任齊王先是被先帝召入京,委以攝政王重任,輔佐六歲的儲君登基,數月後,新君又出事薨逝,齊王被幾位權臣擁戴推上了皇帝寶座,成了當今天子。

齊王去往京都前,就將許衛從他統治的家封地召到了齊都,暫管齊都事務。

齊王從攝政王到天子,千頭萬緒,百廢待興,這期間,新齊王的人選一再耽擱遲遲未封,許衛便暫管齊都一直到如今。

如今,新齊王終於來了

卿大夫登門造訪,沈先良又榮幸又忐忑,忙整衣冠親自到府門外將許衛迎進來。

請上座,上香茶。

沈先良恭恭敬敬施禮說道:“許大人登門造訪,下官榮幸之至,有什麽需要下官效勞的,大人盡管吩咐。”

許衛呷了一口茶,看了眼廳中站著的人,沈司空年紀比他小,正值茂年,頗有些風姿。

許衛放下茶杯,笑道:“沈司空說笑了,你我都是效勞齊王,效勞天子的臣子,不過各司其職罷了。如今,新齊王雖然已奉皇命到了齊都,但也帶來了天子口諭,讓本大夫還需滯留齊都輔佐齊王一段時間,本大夫既然要繼續留下,那就要繼續為新齊王效勞。”

沈先良聞言,忙跟著點頭作揖:“如此甚好。”

許衛又繼續說道:“陛下在當齊王的時候,一向勤儉樸素,齊王宮的宮殿是所有諸侯國裏最簡樸破舊的,如今不同了,陛下成了天子,又派來了新齊王,雖然說簡樸的家風要傳承,但也不好讓新齊王在齊王宮住得太不舒服,有失皇家臉面。陛下已經登基,治理朝政井井有條,天下升平,百姓尚且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何況是齊王?”

許衛說及此,沈先良頓時了然。

他說道:“大人考慮周到,下官會向大王進言,重修齊王宮一事。”

許衛點點頭:“你身為齊國司空,執掌營建大權,有你親自負責重修齊王宮一事,本大夫就放心了。”

“多謝大人提點和信任,這些都是下官分內之事,大人難得登門,下官已在府上花廳備下宴席……”

許衛擺擺手打斷了沈先良的殷勤,說道:“沈司空莫急,你我品茶敘舊也是風雅,不一定非在酒中。聽聞司空大人近日嫁女,嫁的是王司徒家的二公子?”

許衛提到沈王兩家婚事,沈先良心情郁郁,但面上還是應道:“正是。”

“沈司空和王司徒乃同窗摯友,親上加親,是大喜事一樁,只可惜王司徒走得早……”許衛說及此神色惋惜,但話鋒一轉,又笑了起來,“說起來因為這樁姻親,還讓本大夫與沈司空沾親帶故了呢。”

沈先良來了精神。

許衛笑著說道:“令嬡嫁給了王家二公子,內子母家侄女李月舒正是王家大少夫人,令嬡與這李月舒剛好成了妯娌,本大夫與沈司空是不是算是沾親帶故了呢?”

許衛哈哈笑著,沈先良也跟著笑起來,嘴裏奉承著“榮幸之至”,心裏卻跟油煎一樣,他長女沈昌平到如今還下落不明,活未見人死未見屍。

“既然是親戚,那本大夫就跟沈司空要個人。”

沈先良正郁郁寡歡著,忽聽許衛的話,不由驚呼一聲:“要人?不知道大人想跟下官要什麽人。”

沈先良實在想不出許衛能跟他要誰,只聽許衛說出一個名字來:“周琰。”

許府白日時派人來周家安撫了周娘子,到了晚間,果真就給周娘子送了周琰回來,只是看到周琰的慘狀,周娘子頓時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