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齊王(第2/2頁)

年輕的少婦因為嗔怪眉眼全是風情,王孝健也是自嘲一笑,說道:“懷舊吧。這是一種情懷,嫂嫂可懂?”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嗎?

月光雪白,映出他湖水一樣的眸光,李月舒在他的眸光裏瞬間就被溺斃了。

……

許衛今夜在齊王宮參加新齊王舉行的家宴,回到卿大夫府上時已是亥時。

這個時辰,夫人李氏早就歇下了,何況今夜不是他歇在她屋子裏的日子,許衛並未去打擾李氏,徑直往二姨娘夢雪的院子裏去。

如今的卿大夫府邸是許衛初來齊都時,老齊王也就是如今的天子為他置備的府邸,府裏有一處院子名喚“晴雪園”,恰好映了夢雪的雪字,許衛便讓夢雪住在了晴雪園裏。

在齊都已經住了十二年,每到冬天,陪著夢雪在晴雪園賞雪是許衛必做的事。

晴雪園的雪景在整個齊都都是聞名的,然而卿大夫府外的人也只能是聞名,不能親見,晴雪園那位雪姨娘的美貌在整個齊都也是聞名的,同樣,齊都裏的人也只是聞名,不能親見。

許衛很快就見到了夢雪。

她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的衣裙,等許衛到了,就立即讓婢女伺候許衛沐浴更衣。

許衛換上白色的寢衣幹幹凈凈清清爽爽地出現了雪姨娘面前。

屋子裏沒有婢女,只有雪姨娘一人。

許衛親去關門上鎖,然後到雪姨娘一早就鋪好的貴妃榻上躺下。

見許衛躺好了,夢雪熄了燈,也上了自己床上躺好。

“夢雪。”黑暗中響起許衛的聲音。

夢雪說道:“老爺今夜飲了酒,早些睡吧,明日還要上朝。”

許衛卻沒有睡意,適才沐浴,熱水將他的酒意都澆散了,此刻清醒得很。

實際上,每次宿在晴雪園,許衛都是久久不能入眠。

“夢雪,我今夜是從齊王宮回來的。新齊王的家宴。”

夢雪“哦”了一聲。

許衛又說道:“齊王宮很舊了,該翻修新建了。”

夢雪再次“哦”了一聲。

“夢雪,你是不是很久沒到過齊王宮了?”

許衛這個問題終於激起了夢雪心湖一點漣漪。

是很久了,但多久呢?

那應該是要用年來計算的。

夢雪陷在沉思裏。

見夢雪沒有應聲,許衛又說道:“下次再有家宴,你隨我一起入宮吧。”

夢雪“啊”了一聲,有些意外。

許衛說道:“如果修繕了,許多記憶就都沒有了吧?”

夢雪沒有接口,人的記憶很重要嗎?該忘的還是要忘卻。有時候忘卻才是一種幸福。

“阿楚已經長成大人了,下次你親自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許衛眼前浮現出新齊王的音容笑貌,唇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只是,夢雪看不見他這笑容。

……

新齊王家宴,許衛赴宴後回了卿大夫府,許紹燁卻被留宿齊王宮。

新齊王的寢宮裏,許紹燁恭恭敬敬地喊著“大王”,許向楚看了他一眼,露出和煦謙遜的笑容來:“你的年齡和孤不相上下,可是按輩分應該喊孤一聲王叔。”

許紹燁就聽話地喊他:“王叔。”

許向楚從長案後起身,負手走到許紹燁跟前來,他穿著月白色描著金線的曲裾深衣,身材頎長,肩背挺直,眉目清朗,笑容是溫和的,讓他看起來不像一個王,而像一個親切的鄰家公子。

“孤留你在王宮,是想你能陪孤喝上一杯。”

新齊王未到齊都的時候,就聽聞新齊王是個病胚子,打小體弱多病。

皇帝之所以會派這樣一位多病的兄弟來掌管齊國政務,實在是兄弟裏就剩下這麽一位親手足了。

許向楚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唯一還活著的弟弟了。

親兄弟不倚靠,皇帝還能倚靠誰呢?

而對於許向楚來說,親兄弟都不能為皇帝分憂解勞的話,還有誰能來替皇帝分憂解勞呢?

“王叔,這個小侄恕難從命。”許紹燁拱手致歉。

今晚家宴上,齊王都只是飲水飲果汁,無人敢讓他飲酒,就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許紹燁怎麽敢同齊王對飲呢?

“這是王命。”齊王大聲說了一句,竟就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喊殿外的人進來,“丹楓,把酒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