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頁)

挑撥離間這種事並不難。

胡護工都已經照顧季母大半個月了,季母看她勤快,又算得上是她的老鄉,平日裏對胡護工也是和顏悅色的,即便出院了,也還是讓胡護工跟著一起來,在阮素上班時,胡護工也順便照顧季明崇,不愧是經常照顧病人的熟手,做起事來也麻利得很,不只是季母,就是阮素對胡護工都很滿意,已經在考慮等結工資時要不要多給個紅包了。

這天,阮素去上班了,毛豆去幼兒園了。胡護工陪著季母在打毛衣,她比季母要小十來歲,不過還是很有話題可聊,這聊著聊著,胡護工突然說道:“您兒媳婦是真的好,應該跟您兒子感情很好吧,不然不會這樣不離不棄,我做這一行真是見多了,就是病床前兒女都不一定靠得住呢,所以您兒媳婦真是難得一見的好人。”

季母只是笑笑,並沒有指出阮素跟季明崇之前都沒有交集這件事。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愛跟外人說家事的人。

胡護工又說:“現在婆婆不好當啊,我跟您說件我老家的事,您聽嗎?”

季母打毛衣的手頓了頓,笑著說:“聽,本來就是嘮家常。”

“我老家有這麽一件事,男的跟女的都已經定好了婚期,結果在結婚前意外死了,女的就跟未婚夫的爹媽說,她懷孕了,老兩口就這麽一個兒子,一開始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最痛苦的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現在一聽準兒媳婦懷孕了,也顧不上難受了,就求著她把孩子留下來,這女的也答應了,就住進了老兩口的家裏,大家都誇她心地善良,那是真把老兩口當自己爸媽看待,時間長了,老兩口看著她肚子越來越大,就沒防備什麽,結果呢,這女的有一天把家裏的錢都卷跑了……”

胡護工說:“電視裏常說,患難見真情,這女的真是有心計,等老兩口都特別信任她了,她把人家棺材本都騙走了。別人都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指不定都不是那人的,搞不好根本就沒懷孕,就用這孩子來騙老人信任。”

季母聽著聽著,也不打毛衣了。

胡護工點到即止,她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拿了錢這麽久了,她才找到機會說這話。

她覺得季母不是個糊塗人,她在這家裏也觀察很長時間了,季母對阮素並不是多熱絡,反而還有些生疏冷淡,連對她這個外人都比對阮素要親近一些,可見是防著阮素的。今天她說了這話,季母一定會多想,說不定還會懷疑樓道裏的燈根本就是阮素弄壞的,就是要利用這一出來博取她的信任!

季母的樣子不太好看,連毛衣都不打了,胡護工看穿不說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也不再試圖火上澆油,以免弄巧成拙。

阮素現在都提前半個小時下班,她去買了菜回來,毛豆還沒放學。

家裏除了季明崇以外,就只有季母跟胡護工了。

阮素準備去廚房,季母面色鐵青的走到她面前,“把那個卡還給我,我明天要去銀行打賬單。”

這話太突然,阮素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季母冷聲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家裏沒什麽錢,就算有,也不可能多給你一分,你不要想什麽歪心思,我看這個家也容不下你,你幹脆回你自己家好了!”

阮素一頭霧水,“媽,您說什麽呢?”

“我說,我早就立了遺囑,那套房子除非明崇醒過來,否則也都是毛豆的。”季母看著她,神情冷淡,“你們阮家人都是一個德行,我早就看穿了,今天你就收拾東西走人,不需要你在這裏虛情假意,誰知道我現在骨折是不是你造成的!”

如果說剛才阮素還是茫然狀態,那麽現在也反應過來了,她不明白,今天早上她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季母還讓她出門注意安全,怎麽現在下班回來,她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胡護工見這婆媳倆鬧了矛盾,想出來勸幾句,又怕自己做得太明顯,只好躲在一邊,也不吭聲。

季母不愧是文化人,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她一個臟字都沒有,但就是給人一種比被打了還難受的感覺。

“當年,我丈夫就是被你們阮家哄騙了,誰不知道你們阮家尤其是你那爸爸,最是會鉆營的小人了,有利可圖時,比狗還勤快,我就把話撂這了,你為什麽嫁到我家來,我心知肚明,你那爸媽就是賣女兒的。”

“還有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以為爛船還有三斤釘是吧?我告訴你,我一毛錢都不會多給你,你這樣的人我見了多了,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把你留下來,就是想圖個方便!”

胡護工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平常沒看出來,這季母果然是個狠的,之前都是在裝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