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向東毫不掩飾自己對章建的厭惡。

他覺得小地方上來的人就是這樣,目光短淺,無知愚昧,比起章建,他還願意承認阮樹陽是他的大舅子,至少阮樹陽禮儀氣度無可指摘。通過這樣一件事,他對見阮蔓的親生父母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了,教出這樣的兒子,父母又能有多好呢?

跟章建或者他父母這樣的人比起來,阮父阮母的形象都拔高了。

也是這一刻開始,林向東才知道,跟他在一起的阮蔓,只可能是阮家出來的,阮蔓跟阮家不可分割。

他可不想他的婚禮上,阮蔓是挽著那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出來的鄉下男人出現。她只能挽著阮父的手,而他也只認阮父阮母為嶽父嶽母,否則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林家看他的笑話。

當然這話他是不可能跟阮蔓說的。

“人還是要多讀點書,腦子裏有點東西就不至於做一些沒頭腦的蠢事。”林向東緩了緩語氣,“我知道你護著章建,你也是心地太善良了。章家可沒有養過你一天,而且我也聽說章家是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當初都故意把阮素給扔了,你不必對這樣的家庭懷有感恩的心。”

林向東說著說著,也覺得有點奇怪了。

怎麽當初不覺得……阮家也沒養過阮素一天,可為什麽之前他會認為阮素頂替阮蔓的婚約,是應該的?

是了,是阮素經常欺負阮蔓,在他的印象裏,阮素就是個刁蠻無理的人。

林向東也被自己繞了進去。

阮蔓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她正低著頭在抽泣,“我知道,可他是我弟弟,那邊……又說他過得多可憐多可憐,我一時心裏不忍,就想著把他接過來給你當司機,向東,都是我的錯,跟他沒關系的。”

林向東回過神來,“這樣吧,我想過了,公司在南非那邊有項目,我派他跟著去學習學習,你覺得怎麽樣?”

阮蔓現在還能反對嗎?

像之前做的那種壞事,她除了章建以外根本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

這年頭大家都是出來上班賺錢的,除非有巨大的利益,否則誰都不會做這種事。

章建不在這裏,她就算再想做些什麽,也沒辦法了。

“恩。”阮蔓只能咬牙答應了,反過來還得感謝林向東,“向東,你對我真好,現在也只有你會為我這樣考慮打算了。”

這件事好像是翻篇了。

阮蔓跟林向東又恢復了之前的濃情蜜意,可深夜,林向東醒來時,側過頭看了一眼躺在他旁邊的阮蔓,眼神復雜且猶豫,不管怎麽樣,他的心裏還是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只等哪一天沖破土壤,長成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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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東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地胡護工就聯系不上章建了,她也慌了,還惦記著沒到手的幾萬塊錢,做事情也有些敷衍不經心了。

季明崇恢復得也快,在醫院住著也沒太大必要,盛遠就建議給他辦理出院手續,之後在家裏休養,每隔十天半個月就來醫院檢查一次。季母想著兒子要出院回來了,就沒必要再留胡護工了,跟阮素商量一番後,她找上胡護工,直接開口讓她不用來了,胡護工心裏焦急,想在季家多呆一段時間,但看季母神情果決,她也就不好開口了,只等著季母或者阮素給她結工資。

哪知道季母像是忘記了這事一樣,竟是提都沒提。

胡護工只能委婉地提醒她,“那個,是您給我結工資,還是阮小姐來結?”

季母一臉茫然,“工資,什麽工資?”

胡護工急了,“我照顧您都一個多月了。當時說好了的……”

“小胡,你已經拿到工資了不是嗎?”季母瞥了她一眼,“人不要太貪心才是,你拿到的已經很多了。”

一道雷從胡護工頭上炸開。

她愣住了,也驚住了。

看著季母那一臉了然的模樣,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季母的語氣緩了緩,像是跟她嘮家常一樣,笑道:“小胡,你我心知肚明是誰給你結了工資,那人雖不是我家親戚,可跟我兒媳婦也是有淵源的,現在他有那個心想幫助我家緩解壓力,我自有感謝他的,我之前就說過,你的記性不好哦,是不是都忘了這一茬?”

胡護工木然的走了。

如果是別的事情,她早就撒潑打滾了,可季母手裏明擺著有證據,要是季母鬧出去了,說她明面上是當護工,背地裏在東家搞鬼,那她在這一行就待不下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請她當護工了。

胡護工走了沒兩天,季明崇就出院了。

他現在上半身能稍微動一動了,整個人也沒以前那麽吃力。

令他意外的是,主臥室裏的那幾盆小多肉居然也會發出聲音。

他蘇醒也有一段時間了,醫院裏似乎只有他手裏的和阮素手裏的戒指能發出聲音,沒想到現在又發現有植物可以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