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血仇(第2/2頁)

“是,孟老大!”

“以後不要叫我孟老大了,我的朋友都叫我老孟,你也這麽叫。”

“是,老孟——不,我叫你孟大哥吧,可以嗎?”

“隨便你。下午我過省陵署那邊一趟,想辦法把你家人的屍首領出來落土為安。”

少年還想說什麽,但孟聚對他擺擺手:“現在說別的都沒用,報仇你也得先找到人。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真相——你在家等我消息就是。”

出了門,孟聚去馬棚取了坐騎,一路小跑出了陵署,徑直去了三條街外的東平省陵署。

在省陵署的大門外他就看到了,在陵署的大門上貼著白花和白布條,省陵署院子裏高高豎著兩排白色的招魂幡,白色的長布條探出了墻頭,在風中習習飄舞著。

在遞腰牌給門衛檢查時,孟聚隨口問:“這是怎麽了?”

陵署的門衛是一個神情陰郁的老頭,他望了孟聚的軍官腰牌一眼,隨口答道:“霍鎮督殉國了,現在在給他辦喪事呢——你不知道這事?”

孟聚恍然。霍鷹的死,自己差點忘了——身為副手竟把正主襯托得可有可無,由此也可見葉迦南平時的強勢了。

老頭從桌子上拿朵白紙花遞給孟聚:“霍鎮督是個好人。後生,你既然這時候來了,那也是個緣分,就戴上表達個心意吧。”

霍鷹生前殺人無數,血腥滿手,身後評價居然是“是個好人”——孟聚不知道,霍鷹若是地下有靈,他是會哭還是會笑。

孟聚接過紙花,老頭幫他將紙花縫在了胸口,勸道:“既然來了也是有緣,去上根香吧。”

“辦完正事,我會過靈堂去拜一下的。”

按照那晚的路,孟聚徑直走去葉迦南的小樓那邊。一路走過來,他注意到,即使在省陵署裏面,在身上戴白花、白袖章或者穿素的軍官也沒幾個,大部分人都象沒事一般照舊穿著軍服,臉上也不見多少悲戚,照舊說說笑笑。

孟聚心下感慨,屬於霍鷹的那個時代,確實已經過去了。現在,是葉迦南的時代了。

不知是否因為葉迦南如今已是省陵署的頭號人物,小樓附近的防範比那晚更嚴了,孟聚這個生面人還沒走近就遭到了盤問。孟聚說來找葉迦南,但這次的守衛說什麽都不肯通報,一個滿臉麻子的瘦高個還出聲譏笑:“一個小侯督察想來找鎮督?你睡醒了嗎?有什麽事,回去叫你上司的上司過來!”

孟聚無奈,只好說:“那麽,能幫忙叫一下王柱王兄弟嗎?若他不在,柳空琴柳小姐也行的。”

聽到孟聚說出王柱和柳空琴的名字,守衛們臉露詫異。王柱和柳空琴都是葉迦南身邊的近人,這小侯督察能說出他們的名字,搞不好真的跟鎮督大人認識?

那瘦高個臉色稍和,說:“你叫孟聚,是靖安陵衛的?你等下。”

過了一陣,王柱從小樓裏跑出來,見到孟聚,他遠遠就叫起來了:“孟兄弟,他們說有靖安陵署的人找我,我一聽就猜到是你了,果然沒錯!”

他走近來,用力地捶了孟聚肩頭一下:“兄弟,這兩天過得還好?”

“托福托福,一切還好。”孟聚望望那幾個警衛:“王哥,我們借一步說話?”

“行,那就到我房裏來喝杯茶吧。我今天不當值。”

王柱拉著孟聚正要走開,忽然想到了什麽,對幾位警衛笑著說:“大夥認清楚了,這位是我的好兄弟,靖安署的孟兄弟,為人豪爽講義氣,葉鎮督很信重的!以後他過來,無論是找鎮督還是找誰,大夥可要給面子行個方便啊,不然可別怪我王老粗手黑了啊!”

隨著王柱的話,孟聚抱了個四方拳:“諸位兄弟前輩,孟聚見過了。”

看得出來,王柱在這幫人中間威信很高,人緣也很好,聽了他話,眾人都對孟聚點頭微笑以示善意,連那個麻子臉警衛也抱拳笑道:“不知是王哥的朋友,方才多有得罪了,孟長官別見怪。我叫李應,因為這張臉,大夥都叫我李麻子,孟長官以後過來,王柱不在的話找我們也行。”

孟聚也笑,覺得這個李麻子人倒還爽快:“哪裏,是我來得魯莽了,怎能怪得李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