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本 第二百一十九天~第四百零一天 第三百二(第4/5頁)



那謁諦道:“你卻不曉得他?這是佛祖最得意的弟子金蟬。深得佛祖真傳,法力無邊。也許將來就是佛祖的衣缽傳人呢。”

鎮元子一想,如此大的來頭,若能將其擊倒,必大滅佛家的威風。於是長嘯一聲,震退身邊諸羅漢,身形一晃,便落在那人的身邊,一掌就擊向他的頭頂。他為地仙之祖,這一掌有萬年修為,可碎山覆海。就算是菩薩挨了,也元神俱裂,太上老君受了,也要道行盡廢。

那人頭頂猛挨這絕命一擊,然後……擡起頭,摸摸腦袋:“誰打我?”

鎮元子面如土色。眼前這人毫無提防,完全沒有運力抵禦,受自己全力重擊,居然沒事一樣,這樣法力,可謂深不可測,已達化境。

鎮元子不由心生敬畏,於是望向四周:“誰啊?誰這麽無聊?”

金蟬子看沒有人承認,搖搖頭,又去看著遠處發呆。

鎮元子好奇,湊過頭去:“你在看些什麽?”

金蟬子道:“沒看什麽。”

鎮元子問:“眼下佛道兩派相持不下,請問在大師眼中,佛與道,誰更知世間真理?”

金蟬子搖頭道:“我心中煩惱,無心想這個問題。”

鎮元子問:“大師為何而煩惱?”

金蟬子道:“李家村張家媳婦只怕要生個女兒,我故此煩惱。”

鎮元子失笑:“大師如此身份,不參與佛道兩派決戰,卻在操心這等事?敢問那張家媳婦和您有何牽連?”

金蟬子道:“那張家媳婦正在求神靈保佑,不要讓她生了女兒,被婆婆丈夫嫌棄,畢生痛苦。這事關她一生的命運。此刻世上,還有億萬之人苦苦渴求幸福安樂而不得。而樹下兩群螞蟻還在為思想與派別廝打。”

彌勒忙笑著過來:“這位便是金蟬子,佛祖的第二個弟子,悟性極高,佛法造詣我只怕也不及,是將來最有可能繼承佛祖衣缽的人。”

“哦?”鎮元子冷笑。

彌勒對金蟬子道:“快請敬上一杯茶,請仙長恕沖撞之罪。”

金蟬子一揚手,那群毆中四散各方的桌案茶具碎片盡數飛回,重新完好如初。再一揚手,桌上茶盅浮起,飄到鎮元子面前,“還請恕罪。”

鎮元子笑取過茶碗,只覺那茶碗有千山萬海之重,他單手使全力持了,不讓人看出手臂在微微顫抖,揭開茶碗一看,裏面狂濤急旋,竟是把一整個須彌山海都裝在裏面了。

鎮元子心想:這要是喝下去,是想把我撐爆啊。就算能喝下去,只怕也站不起來了。

他將茶碗送到唇邊,作勢輕抿了一口,一下子灌進好幾萬斤水去,不敢再喝了,但不喝完又怕被西天笑沒本事,於是向天一指道:“咦?灰機?”

眾人全向天上一看,鎮元子嘩地把茶水全倒進他那乾坤大袖裏,往桌上一放:“好茶。”

金蟬子笑道:“既是好茶,多喝些吧。”

“師父……你怎麽袍子下面在漏水啊……”明月小聲提醒。

鎮元子暗垂目一看,不好,座位下好大一攤,那茶碗中須彌海之水太多,連他的可裝日月的乾坤大袖也滲水了。眼看眾人偷笑,鎮元子心想:金蟬子我算記住你了。

他長嘆一聲:“不喝了。此次前來赴會。是有一些疑惑,想與眾位大師研討一二。”

金蟬子擡手:“仙長請說。”

鎮元子笑道:“那我就鬥膽問了。請問:佛與道有何區別?”

靈山眾人全愣住了,彌勒的笑也僵在那兒。這種題大綱上沒有啊。他們誦讀佛經無數,哪部經上也沒講佛和道有啥區別。都是只知佛,不知道。

金蟬子一笑:“佛剃光頭,道留長發,當然有區別啦!”

這也行?眾人下巴掉了一地。

金蟬子卻又說:“但萬法同宗,不過都是解釋宇宙原理的法門,外在雖有別,內實無不同。”

鎮元子追問:“既無區別,為何要分東西?”

金蟬子答:“因日有升落,故而要分東西。”

“日為何升為何落?既有白天,何有黑夜?”

“若無黑夜,怎顯光明?”

背後眾羅漢齊聲歡呼鼓掌。清風明月鼓氣互相看一眼,甚是不服。

鎮元子冷笑:“這麽說,世間種種苦難,都是來襯托佛界極樂的啰?”

金蟬子突然不說話了。

如來其他弟子:阿難、迦葉、迦平等俱站在後方,也苦思鎮元子這個問題。

“老道這麽問,是不是暗藏什麽陷阱啊?”阿難問迦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