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第2/3頁)

  沃勒搖搖頭:“你還真是像足了你老師,就連好酒這一點,都是一模一樣。以前我們都跟著老師喝茶,養成了習慣了,只有青奚那小子,好酒如命。”

  翼聆遠微微一笑:“可我終究還是比我老師差遠了。他具備一個鶴雪士的體質,可以隨時隨地地飛翔,我卻不行,只能每天飛翔一到兩次,精神力就會耗盡。”

  “一個至羽也很不簡單了,”沃勒說,“每天能飛翔一兩次,只有十分之一的羽人能做到這一點吧。青奚那家夥,現在還好麽?”

  翼聆遠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他……他已經死了。”

  沃勒默然不語,許久才長嘆一聲:“那麽多年不見,我還以為臨死前能見他一面呢。他是怎麽死的?”

  翼聆遠的神情有些沉重:“他是在戰爭中死去的。三年前,華族人開始入侵我們羽人在瀾州北部的領土,我老師卷了進去,領導當地的羽民殊死力戰,最後由於雙方力量懸殊,終於還是失敗了。”

  “戰爭?”沃勒吃驚地站了起來,“這可不像他的做派。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當年在老師所有的弟子裏面,他是唯一一個主動投靠老師的,為的就是逃避戰爭啊。”

  “我?我沒遇到什麽事,”那時候青奚手裏拎著個酒瓶子,“就是我媽老想讓我子承父業,學習鶴雪術,以便日後能成為鶴雪士保家衛國,但是我不樂意,就跑出來了。”

  師兄弟們都目瞪口呆:“這不可能!老師早就說過,你這樣的人他不會收的,他只收留那些走投無路、如果他不出手就沒法活下去的人。”

  “他的確是這麽對我說的,”青奚笑得很得意,“但是後來我給他下了毒,並且威脅他說,如果他敢不收我,我就不給他解藥,讓他毒發而死。”

  “你真的下毒了?”楊敬文臉都白了,“是騙騙他的吧?”

  青奚大搖其頭:“老師這個人雖然笨點,也不能算太笨,我要是下假藥他豈有不發現之理?所以當然得真的下毒才行了。”

  師兄弟們盡皆毛骨悚然,以下毒方式來威逼收徒的事情,倒也不難想象,以此來威逼拜師,著實有些匪夷所思。老師真夠窩囊的,沃勒在心裏十分不恭地想道。

  眾人再詢問作案細節,青奚不知為啥,支支吾吾地不肯說,這等丟臉的話題,想必老師也不願意提及,於是就此擱下。後來在某一年老師壽辰的時候,弟子們強灌了他幾杯酒。酒雖不算烈,奈何老師平日裏原本滴酒不沾,這一下面紅耳赤,舌頭也大了,腦子也熱了,弟子們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啊,沒錯,是有這麽回事!”老師含混不清地扯著嗓子嚷嚷,“這渾小子,真他媽的敢下毒,最可惡的是他下完了毒才發現把藥典看錯了,那種毒物的解藥中需要的不是冰瑩草,而是冰蠅草……”

  冰瑩草與冰蠅草,一字之差,相去千裏。冰瑩草雖然價格不菲,也不過是一種高等藥店都能找得到的尋常藥物,冰蠅草卻是專指冰蠅曾在上面寄附過的植株,性大涼,可以中和一切的熱毒。冰蠅本來就是極難尋找的玩意兒,況乎冰蠅草。

  “後來呢?”弟子們趕忙追問。

  “後來我跑到我舅父羽靈公家裏,在他的儲藏室裏偷了一棵出來,”青奚悶悶不樂地說,“那本來是他準備獻給羽皇的。我估計他現在都還在記恨我呢。”

  “羽靈公?”翼聆遠也嚇了一跳,“他可是那個時代坐擁兵權的人呐。老師從來沒和我講過他的出身,雖然我從他的體質可以猜出他必然有高貴的血統。”

  鐵釘沃勒微微一笑:“這倒算是他的優點之一,雖然總是驕傲而喜歡吹牛皮,但是絕對不拿自己的血統說事。他那時候告訴我們,他對於種族之間的戰爭深惡痛絕,決不願意做個鶴雪士去為王族賣命,倒是老師的事業,他覺得很好玩,所以死皮賴臉地纏上了老師。因此你說他是領導羽民們抗擊侵略而死,這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翼聆遠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當初……”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下,看了快腳佩羅一眼。沃勒會意,對佩羅吩咐了兩句,佩羅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了。

  看到佩羅走開了,翼聆遠壓低了聲音:“師叔,我是為了龍的事情來尋求您的幫助的。我想知道,這些年來,您還在繼續尋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