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第3/4頁)

  論打架,林嬰也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手中握有一把昔日作案時偷來的魂印兵器。這是一把她也不知道名字的短劍,劍身很輕,模樣古樸,上面沒有任何花紋或裝飾,表面看沒什麽特異之處,但使用起來卻能神奇地提升使用者的力量。林嬰每次出劍,手一握住劍柄,就不會不由自主地一陣興奮,隨即感到敵人的速度似乎變得慢了許多,力量也減弱了。

  當然,實情是她自己的反應更加敏捷了,力量也增加了好幾倍,一放下劍,這神奇的效力就沒有了。在第一次用過之後,她就不能再離開這把無名寶劍了。此後每次臨敵,即便對手實力本不及她,她也會本能地拔劍應戰。

  此時面對著五名勁敵,林嬰豈敢大意,短劍緩緩出鞘,對方鬼魅一般的身形在她眼裏立即就慢下來了。她攻其不備,搶先出招,頃刻間先殺一人,再傷了另一個。但眾斥侯迅速反應過來,四人結成陣法,相互協防,反而將速度降了下來,但招式之間卻幾乎沒有破綻。林嬰一時間有些無計可施,只能且戰且退。

  然而她初次來到秋葉,不識路徑,一不小心跑上了山路,七拐八拐之後發現自己逃到了山崖邊,再沒有別的路可去了。無奈之下,她橫下一條心,從懸崖邊轉過身來,決心死戰。

  大不了死在這兒,好歹也要拉兩個墊背的,她想。

  奇跡就在這一刻出現,當她心裏產生這樣不計生死的念頭時,她陡然覺得手上一震,短劍上迸發出一股滾燙的熱量,透入她的手心,傳遍了全身。那一刻她覺得身輕如燕,四名斥候的動作好像凝固了一般,而自己的頭腦中莫名地被一種暴戾所充塞,仿佛不把眼前的人全部殺光就不能滿足。

  她向著離她最近的斥侯一劍刺去,劍鋒在刺出的刹那發出尖利的嘯叫聲,就像是無數痛苦的靈魂在哭嚎。對方似乎是呆住了,竟然完全沒有閃避,也沒有來得及還手,就被一劍穿胸,倒斃於地。

  這之後自己究竟用了些什麽招式,林嬰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她的印象裏只有那股灼人的火焰,一直在自己的身體裏不停燃燒,手上的動作仿佛完全只是下意識的,但眼睛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敵人身上飛濺而出的血珠。一個,兩個,三個……就像是以前練習劈殺技巧時用的木人一樣,三個敵人就這樣倒下,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林嬰籲了口氣,還劍入鞘,卻驚異的發現,那股莫名的力量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隨著自己的放手而消失。它還在自己體內勃勃跳動,沖起著內臟和經絡,讓身體變得燥熱而疲乏。她感到了不安,努力試圖加以控制,但沒有用,精神力如同洪水一般從體內泛濫出來,洶湧澎湃,不可遏制。

  一定是這魂印兵器出了什麽問題!這個想法像閃電一樣從腦海中劃過。她顫抖著解下短劍,咬咬牙,想要把劍扔出去,劍上卻突然產生了一種強大的吸力,死死粘住手指,怎樣用力也甩不掉。與此同時,一直在體內奔湧的精神力仿佛突然找到了唯一的出口——它們全部通過手指湧入了這柄劍!

  驚慌失措的林嬰只覺得五內如焚,腦子像要被炸裂開一樣疼痛,身體卻由於精神力的湧出而逐漸變得疲軟無力。她想要用左手把右手齊腕折斷,以便扔掉這把劍,卻完全使不出力氣,腳下一滑,已經從懸崖邊摔了下去。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山崖下的雪地中,身下厚厚的積雪被砸開了一個坑,但自己還活著。活動一下手腳,發現全身上下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真是不可思議。

  “你的那柄獵心救了你,雖然它同時也害了你。”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林嬰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想要拔劍,卻響起了先前那種恐怖的感覺,忙不叠地縮手,一時間狼狽不堪。轉過頭去,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裏坐著一個相貌奇醜的人,憑經驗判斷,這多半是個凝聚失敗的魅,那張醜臉應該是天生的。

  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女飛賊,林嬰對於這種醜陋的面容倒是並不畏懼。當然當時她並不知道,這個名叫江烈的魅已經在山崖下呆了四五十年了,由於雙腿摔斷了,只能一直靠著秘術制造幻象誘捕鳥獸維生——不然她多半還是會有些震驚的。

  按照江烈的解釋,獵心是一柄歷史上曾頗為有名的邪靈兵器。所謂邪靈兵器,乃是魂印兵器中近乎禁忌的一個支派,鑄造師並非將戰死的英雄靈魂封入兵刃,而是抓捕活生生的人來用秘術折磨,培養出邪靈。這樣的兵器非但鑄造過程殘忍無比、有違天理,鑄出的成品也是煞氣沖天,往往擁有難以想象的邪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