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巴黎——此界與彼界 第九章 蒲公英飛機(第2/2頁)

  銀灰沒好氣,一把拉住他,郁悶的說:“打你個頭啊,這是風向變了。”

  碧綠左摸摸右摸摸,搖頭嘆息:“哎呀,研究那麽久,蒲公英始終抗拒我們加方向盤的設計,上次想去巴西,結果被台風吹去了北極,討厭,真討厭。”

  說著說著,那風不但沒有刮對方向,而且直接就歇菜了,風勢一收,大家齊聲大叫,隨著蒲公英一頭栽在地裏,搞到滿頭滿臉都是沙。山狗掙紮中一腿踢中了桃紅的臉,桃紅一怒,尾巴狂擺,誤傷碧綠的屁股,碧綠倒栽蔥在沙子裏,雙手亂甩,揪住了銀灰的鼻子,銀灰不甘無所作為,也騰挪翻滾,亂抓一氣,忽然發現自己抓住的東西毛毛松松,手感與山狗或自家兄弟身上任何部位都迥異,心裏剛剛一凜,猛然間身體已經脫離了地球引力的控制,嗖的一聲高高飛起,直入碧空。

  如此變起倉促,大家都停下廝打來看,咦,這不是鳳凰嗎?你跑這裏來做啥?

  果然面前是鳳凰。她一臉納悶的搭著涼棚往空中看,不知道多少公裏以外有個小小的黑點,還在自由的飛翔當中,一邊還納悶:“這是誰呀?幹嗎抓我翅膀?”

  見了她那麽多次,大家終於在今天注意到她原來是有翅膀的。平常她都穿一件中國式的對襟上衣,背後總有點鼓鼓的,山狗一直認為是人家駝背,為免她傷心,從來沒問過怎麽回事。今天鳳凰很豪放,穿的是工裝背心,皮膚十分光潔誘人,不過在肋下背部就異軍突起,有兩只光彩奪目,五色迷絢的巨大翅膀。其中一直曲折貼服,另外一只卻毛炸炸的,相當蓬亂,如果檢測指紋的話,就可以發現原來是被銀灰亂抓抓的。當然後者也付出了他應有的代價,至今還在外氣層。

  山狗戳戳鳳凰——很謹慎的避開了她的翅膀周圍地區,直接戳的是腦門——問:“你在這幹嗎?”她瞪著眼睛:“我遠遠看見你們在空中旋來旋去,想來問你去做什麽啊,結果跑出來就遇到你們一頭栽下來,還抓我翅膀。”

  山狗指指天上:“一抓,結果就那麽高?”

  鳳凰有點不好意思:“嗯嗯,沒防住本能,扇了它一下。”

  這話令大家福至心靈,既然它的翅膀功能可以與芭蕉扇一比——除了不能下雨以外——那不如先行選定方向,叫她把大家一扇扇去目的地好了。鳳凰對這個提議也很贊同:“好啊好啊,你們要去哪裏?”

  山狗看著蚯蚓,桃紅聳聳肩膀,然後對著空中大喊:“老大,我們要從哪裏回去?”

  等了半天,音速真慢啊,傳來隱約一句話:“巴黎,巴黎——”

  鳳凰大喜:“巴黎,我也要去,我要去買衣服換季了。”

  換季?撒哈拉有什麽季可以換?溫度二十六,濕度七十,沒得變的。

  鳳凰不以為然:“天不換季人換季嘛,不然做女人有什麽樂趣。”

  山狗惟惟而退,他雖然沒有婚姻生活和花天酒地的經驗,不過一直牢牢守著從前豬哥告誡過他的兩句話:“無論對方是什麽模樣,如果他認為自己是女人,就一定要當他是女人。”第二句話是:“無論如何,不要和女人爭辯。”當然,其實對他最有威懾力的是第三句話,那就是:“否則,會死的。”山狗還年輕,實在不想死。

  既然說了要去巴黎,鳳凰就飛奔回城裏去拿行禮,走前精確估計了銀灰掉回地面的時間,怎麽也還要個幾十分鐘,大家被曬得實在不善,碧綠只好唉聲嘆氣摸了只白蘑菇出來種下,這蘑菇沒有任何特異功能,唯一優點是夠大,非常大,而且長得比什麽都快,兩分鐘裏長出了三十平方米的陰影面積,大家坐在下面乘涼聊天,比變成脫水蔬菜要快樂很多。

  這麽耗了一會,忽然有一陣呼嘯聲隱約傳來,山狗懶懶擡頭說:“喂,是銀灰下來了嗎?好像提前了一會。”

  桃紅豎起耳朵聽了聽,疑惑地說:“不對呀,好像是體積很大的東西,難道說銀灰在空中受熱膨脹了?不至於啊。”

  這些沒有常識的文盲們很快就被事實打翻在地,是真的打翻了在地,再壓上兩千斤。因為那破空飛來的東西,是牛花花幫鳳凰蓋的那所小鳥巢房子。鳳凰隨後飛來,非常完美的剛巧接下落地的銀灰,在她興高采烈地說“巴黎酒店貴,我把房子也捎上了,哎,我們趕快出發吧”的時候,發現原來鳥巢落地的地方歪著一棵好大的蘑菇,而其他人統統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