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風雨將至 第五章 名將對壘(第2/7頁)

楊寧用力地揮手:“二十三、二十四兩個師已經過了橋,二十五步兵師還在河的那邊,還有一支輜重隊還呆在那邊。大人,我想請求您允許我們的部隊優先過河!”

紫川秀睜大了眼睛:“你的兵團還保存著完整編制?”

“撤退得太過匆忙和混亂,我們被流風霜掏了指揮部,兵團總指揮白希副統領失蹤了,可能已經……”他略住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不出聲地脫下了頭頂的軍帽。

“但是兵團戰鬥主力還是保持完好的,輜重隊和糧草隊都還在。”楊寧低聲地解釋說,仿佛兵團潰退是他的錯。

仿佛被人從背後猛推了一把,紫川秀猛然跨到楊寧面前,熱情地握住他的手:“楊寧紅衣閣下,你們現在有什麽任務?”

“我們與明輝大人失去了聯系,沒人給我們下命令。”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就是忙著撤退?”

“對。”

“懂了!”紫川秀整理下軍裝:“我是紫川秀,統領處成員兼黑旗軍司令。雖然你隸屬邊防軍,我隸屬黑旗軍,但根據軍務處的命令,我全面統管朗滄江丹納渡口防禦,在這個地段的所有部隊通通歸我指揮。”

“我明白。”

“奪取帝都必先奪取朗滄江,奪朗滄江必先奪丹納渡口!一定要守住渡口,這是死命令!”

“請下達命令吧,統領大人!”楊寧舉手行禮,用力碰了下腳跟。

當晚入黑時候,在流風霜騎兵的猛烈進攻下,第七軍終於垮了下來。

大群大群的潰敗士兵狼奔兔突地撤到河西岸邊,遙遙的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的紅色影子。

紅衫騎兵成群成群地出現了,他們一式紅色的制服,那片鮮紅的海洋賽如波濤,鮮紅的海洋上方,馬刀反射夕陽的亮光閃耀人眼。

騎兵們從高處猛撲而下,直沖河口的低窪地帶。

盡管已經采取了種種措施,但還有近萬的紫川家士兵沒能過河。

看到敵人出現,求生的欲望頓時壓倒了紀律的約束,等候過江的人群轟的炸開了,人群哭著喊著四散逃竄,紅衫騎兵毫不停頓地殺進去,猶如大船在海洋上乘風破浪,激濺起一陣慘叫與鮮血的浪花。

殘肢斷臂在人群的上空飛舞,馬蹄將倒地的人踩成了肉泥。

一路騎兵殺過去。

在人群中用血肉開出一條道路來,又是一路騎兵殺過,在逃亡的人流中,數十路騎兵反覆來回縱橫交錯、沖撞、攔截、追尾,那些逃跑的紫川家士兵好不容易沖出了一路追殺,面前又是一路,耳邊到處是馬刀砍殺的呼呼風聲,是那騎兵們的吆喝:“殺殺殺!”沒有憐憫,沒有同情。

想到遠京向帝都投降的屈辱,流風家士兵把恥辱心變成了戰意,鐵石心腸,殺得特別狠,特別重。

“想活下去的唯一生路就在橋頭!”

人同此心,上萬人一起向橋頭湧去,人擠得簡直無法形容,那黑壓壓的漩渦般人流中不時發出慘叫。

為了求得一條求生的道路,秩序和紀律蕩然無存,紫川家官兵不惜拔刀相向,自相踐踏,殺開血路,那幕慘劇令河東岸的士兵看得毛骨悚然。

更多的士兵無法擠上橋,眼看情況危急,他們紛紛把身上的衣衫和褲子一脫,撲通、撲通就往水裏跳。

一時間,河裏黑壓壓的全是人的腦袋,密集得能踩著這人流不濕腳地從對岸走過來。

很多士兵都是不會水的,全靠抓住那匆忙搭建的浮橋和繩索才勉強浮在水面上,攀爬的人太多了,成百上千人像螞蟻爬滿方糖一樣爬在橋上,簡單搭建的浮橋如何能承受如此的重量?

轟隆一聲,一座浮橋淒慘地沉進了水中,還在橋上的上千士兵無助地落入了結著薄冰的水中,他們拚命掙紮:“救命啊!救命啊!”無數的手在水面上撲通撲通掙紮搖晃著。

一個浪頭過來後,只看到幾只手無助地在水面上晃了幾下,水波漣漪過後,幾百上千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誰也沒有料到,生死的分界竟以如此清晰的實體展現在眾人面前,就是這條寬不到一裏的朗滄江。

能過江的,那就活;不能過的,那就死。

河西的士兵像兔子一般被流風家騎兵大肆宰殺,淹死在大江裏,慘死在馬刀下,陸地上是橫屍遍野,江面上也是黑壓壓的人體隨著江水上下浮沉,血水把江面都染紅了。

包括紫川秀在內,河東岸的數萬官兵屏息看著這一慘劇,那邊是震天的慘叫和求救聲,這邊卻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只聽到河水沖擊堤壩發出的低沉嘩嘩聲。

等河對岸的喧囂結束後,除去死者,所有人都投降了。

西岸那裏跪倒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紫川軍,雙手舉得高高。盡管一地的兵器,伸手就能拿到,卻沒有一個人敢拿起武器。相反,所有人都把頭磕得低低的,唯恐引起騎兵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