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宮鴻的煩惱

“南宮將軍,我們可是本分商人,現在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闖進我們客棧,殺死客人,以後我們這生意可怎麽做啊?”一個精明的幹瘦老頭此時義正辭嚴地咆哮著,聲音大得足夠讓客棧外駐足張望的百姓聽得一清二楚。

幹瘦老頭繼續咆哮著:“這些人太沒有王法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他們難道不知道南宮將軍一向嫉惡如仇,嚴明執法麽?他們這不是不把將軍你放在眼裏麽?”

“尤貴,你也不用激我,這種江湖仇殺,在哪裏都會發生,屍體我會讓仵作帶走,你如果有什麽線索提供出來就行,別的就不用瞎嚷嚷了!”對於尤家這個老頭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嗓門,還要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南宮鴻心中跟明鏡似的。他接到匯報,說有三個年輕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闖入客棧,片刻間擊殺三人後不知去向,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那兩個護衛好解釋,是在剛做出反應的那一刻,被人用利劍割開咽喉,顯然殺人者身手非常高絕,不在自己之下。可是死在廂房裏的那個少年,就顯得非常詭異了,南宮鴻從來沒有看見這種死法,全身血管破裂,面目全非的死法。

尤貴臉色微微一緊:“南宮將軍,這次行兇的主謀就是古家的古溪寒,他仗著盧陵陽是他師父,一向目中無人,這次更是赤裸地挑釁王法,不法辦不足以平民憤!”

“古溪寒?他父親病入膏肓,我聽聞他寸步不離地陪在旁邊,怎麽會跑到這殺一個房客呢?”南宮鴻目光森冷地看過去:“尤貴,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沒有證據的話,最好把你這些話咽回去!”

“當時我就在店裏,我親眼看見他提著劍走上樓的!”尤貴眼中閃過恨色,都說這南宮鴻和盧陵陽交好,看到這南宮鴻明顯是偏袒古溪寒,語氣忍不住有些不平:“南宮將軍,你該不會要包庇那些惡徒吧?”

森冷的目光中殺機畢現,南宮鴻冷哼道:“尤貴,我還說你監守自盜,暴力抗法,那我是不是現在可以將你擊殺?”

南宮鴻是誰,手上不知道沾過多少鮮血,他的殺氣要是釋放出來,即便是先天高手都有壓力,何況尤貴只是個身手三流的老頭。在南宮鴻的氣勢下如墜冰窟:“將……將軍,你要幹什麽?”

“我還不屑於用栽贓的惡劣手法殺你這種人!”南宮鴻負手道:“我南宮鴻執法從未偏頗,你要是有本事當時擒下賊人,我現在就一刀砍了他。莫不是你覺得你的一面之詞,可以定罪?那你們尤家否定跟屍族勾結的理由是否可以抹殺?”

尤貴身子顫了下,不敢再說話,之前,南宮鴻和盧陵陽登門問罪,痛失愛子的尤傳江就以“一面之詞”堅決否認跟屍族勾結,還反咬一口,將臟水往米家和古家身上潑。

南宮鴻再次冷哼了一聲,帶著收拾妥當的手下離開了,像這種事,這近他幾乎天天要處理,只不過今天這事更添幾分詭異而已,著實讓他有些焦頭爛額。南宮鴻很頭疼,郡丞大人幾乎每天都要找他談話,談的內容無非就是這幾大士家之間的明爭暗鬥。

以八面玲瓏著稱的郡丞,沒有明確的答復,只是多次強調讓南宮鴻無論如何都要妥善處理其中的關系。所謂的妥善處理,不在其位根本不知道實行起來的困難性。

卷入屍洞風波的四大士家,米家、尤家、言家和古家,這幾個家族除了古家的勢力稍為薄弱些,哪個家族不是在中麒國都響當當的士家,都有嫡系成員在朝官居要位,而每個士家所掌握的民間武力,雖然人員不過千許,可都不弱於一個郡城的守衛力量。

五千的城衛軍,根本毫無壓制力可言,即便是城外駐軍處還有幾萬軍隊,如果等到要調動那些軍隊的時候,他這個城衛統領也做到頭了!所以強勢壓制沖突,那是不可能的事,好在由於米伯仁和古長昇雙雙病倒,這讓米家和古家的動作幅度還不是很大。

南宮鴻的處理方式,就是擦屁股,靜觀其變,雖然這種行為讓他自己覺得很憋屈,可他明白,目前這種狀況,他只有馬不停蹄地跟著幾大家族後面處理後事,將這些惡性殺伐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

至於追究責任,南宮鴻根本就不去想這事了,因為一旦逼急了這些士家,惡狗跳墻絕對會讓他比現在更痛苦十倍,而郡丞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畢竟這些士家的敵人並不是朝廷,一旦事情鬧大了,鬧到當今聖上那去了,郡丞也估計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說最近有讓他高興的事,那就是他知道祁懷毅回來了這事,而且寶貝女兒南宮若男還跟祁懷毅見過面,言其如今修為已是仙神中人,對於自己的眼光,南宮鴻不由大感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