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詭異的憐憫

“器靈顯行?”祁懷毅目光微眯,果不其然,那墨黑木劍確實是一件道器,而且還是一件品階不低的道器。正所謂水來土掩,眼見那蛟龍來勢洶洶,祁懷毅身形一矮,手中逆鱗槍已經拋射了出去,似乎是受蛟龍氣息的影響,逆鱗槍隱約化作一條小一號的火龍,朝黑蛟糾纏而去。

樊秋楓臉露輕蔑:“小小的寶器就想擋我道器器靈,真是螳臂當車!”

不過很快,樊秋楓的臉色卻是急轉直下,變成了驚愕,因為他突然發現,周圍絕大部分的天地本源都被吸食一空,緊接著無數赤紅是星光陡然成型,在那條小火龍纏上黑蛟之際,呼嘯著朝他攢射了過來。

“道器,又是道器!”在茅山派和通天門神影幕外,無數修士紛紛驚疑出聲,樊秋楓的墨黑木劍是道器,能釋放出黑蛟器靈,不少人都有了共識,也不算太驚訝,但是祁懷毅那隨意擲出的銀梭竟然也是道器,就讓人大為驚訝了。

要知道,在當今修真洞天,就算是寶器也算是稀罕物,道器絕對是被人掙破腦袋的物品,原本眾人都以為,祁懷毅要想對付這樊秋楓的黑蛟,應該會動用他的吞日幡,卻沒想,用的卻是另外一件法寶,而且威能還不小。

祁懷毅動用的自然是流星梭,他也知道以逆鱗槍幻化的那一條火龍,不過是逆鱗槍飽含的血煉神火被蛟龍氣息所刺激產生的,頂多纏住那蛟龍一小會,真正要破殺蛟龍,就只有流星梭能做到了。

事實證明,流星梭的威能絕對不負他中品道器的身份,那數百道赤紅的流星,每一道都絕對不下於祁懷毅全盛時期的一擊。

感應到樊秋楓受到的危險,黑蛟仰天長嘯,將逆鱗槍幻化的火龍生生震散,隨後化攻為守,在樊秋楓身前用身體鑄造成了一道強大的防禦屏障。

呼嘯的赤紅流星無情地攢射入黑蛟的身體,激起一陣陣吃痛的咆哮,而在那些赤紅流星消失前,一縷縷紅芒卻在蛟龍身前凝聚,漸漸化作一道長約十丈,寬盈兩丈的梭形光毫。

而被數百赤紅流星轟得千瘡百孔的黑蛟,凝視著已經成型的梭形光毫,眼中滿是不甘,而樊秋楓在這一刻,也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這種危機,只有在碰上沖虛境後期的修士才會有的。

“去!”祁懷毅遙打出一道渾厚的真元,在真元的刺激下,梭形光毫陡然一凝,瞬間刺入黑蛟的身體,並無情地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余勁轟在了樊秋楓身前的一面墨黑木盾上!

黑角的器靈悲鳴一聲,化作一縷墨光隱入墨黑木劍中,而樊秋楓身前的墨黑木盾卻是被轟裂,而樊秋楓本人則被強大的余勁給轟出數千米開外,撞在次元空間的護壁之上。

在神影幕外許多修士驚呼出聲之際,樊秋楓那俊朗的臉龐漲得潮紅,一縷鮮血從他緊抿的唇角流了下來,顯然,流星梭那至強的一擊,讓他受了不小的創傷。

望著倒提長槍,轉瞬跟至的祁懷毅,樊秋楓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目光冷峻地喃喃道:“很好,現在……你徹底惹怒我了!”

在祁懷毅微微皺眉之際,樊秋楓打出了一道玉符,一道銀色的圓柱形光芒將他籠罩了起來,讓樊秋楓有些萎靡的氣勢陡然一振。

這似乎是一種治療用的玉符,祁懷毅眉頭微蹙,但是那銀色的圓柱形光芒卻讓他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氣息,完全不同於生之力所凝真元的氣息。

祁懷毅並不知道,在他提高警惕的似乎,一向毫不在意的酒徒猛然站了起來:“仙氣!通天門這小子想幹什麽?”

似乎是回應酒徒的問題,樊秋楓的身子已經飄向了祁懷毅,右手緩緩地劃著圈,一個銀色的光圈凝而不散,貼著樊秋楓的右掌,朝祁懷毅胸口印去。

樊秋楓的速度並不快,但是祁懷毅卻有一種躲閃不了的感覺,整個身體都儼然有些不受控制。這種未知感讓人非常難受,祁懷毅暗咬銀牙,身子一挫,桀驁地翻騰起來:“恨不知!”

無窮的恨意鋪展了開來,不管那銀色光圈是什麽東西,祁懷毅都要以無畏的姿態將其完全破除!

可是詭異的是,酒徒恨意十九式濃縮的九大招之一,卻被樊秋楓左手輕描淡寫地劃著“口”字,給完全格擋了下來,而右手那銀色圓圈了無聲息地印在了祁懷毅的胸口上。

沒有石破天驚的巨響,也沒有血肉橫飛的慘烈,就那麽無聲無息,溫柔得猶如情侶間的溫純,就仿佛樊秋楓是在為祁懷毅拂去胸口的灰塵。

一掌印在了祁懷毅的胸口,樊秋楓如一片枯葉般翻飛回去,銀光漸淡,他整個人越越發的萎靡,仿佛傷勢要嚴重幾分,可是他盯著祁懷毅的目光卻露出幾分狂熱。

祁懷毅的眉頭越鎖越緊,雖然身體似乎沒有受到一丁點傷害,但是一股強渾的特殊能量卻是灌入了他的體內,這種能量顯然不是真元力,也不是祁懷毅所了解的其他幾種力量,這種力量帶著讓人嘆服的聖潔,但卻並不適用於他的這幅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