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鄉?

“祁公子,憶凡讓我保證,無論你要陰陽玉幹什麽,是否與我有關,我都不能為難你,甚至如果你要做的事跟我沒什麽沖突,我還要盡全力幫你。憶凡對你,倒是很用心。”寒白衣聲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看了眼對面垂首不動的遊憶凡,祁懷毅嘴角抽搐了下,卻也沒有說什麽,在他看來,寒白衣這話只說到一半,畢竟這可不是來相親。

“不驕不躁,不以外物而喜形於色。”半晌,寒白衣方才啟齒:“曲先生,你這弟子很出色,可見你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師者。”

“島主過獎了,懷毅孩兒有三個師父,我只是最差勁的那一個。”曲希賢很自然地應道。

“噢?”寒白衣的聲音繼失態那一次後,第一次有些波動,之前道歉和感激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如果曲先生沒有謙虛的話,那麽祁公子倒是一個有福分之人。”

祁懷毅重重地點了點頭:“能遇見老師和兩位師尊,這小子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在小子心中,三位師父各有所長,還真分不出哪位更優秀一些。”

“不自以為是,喝水思井,是個情義中人。心思聰穎,懂中庸之道,是個睿智之人。”寒白衣定定地看著祁懷毅,聲音越發輕柔,目光卻是由清冷漸漸泛暖,宛若寒冬變初春一般:“你要是……”

“師父!”遊憶凡突然開聲,聲音帶著些小女孩的嬌羞,她是感覺,再讓寒白衣說下去,這次見面似乎真要變成相親了。

可是遊憶凡卻不知道,他這一聲嬌羞的呼喊,卻是讓差點再次失態的寒白衣回過神來,歉意地朝曲希賢和祁懷毅點了點頭,寒白衣拉過遊憶凡的小手:“好了,師父不亂說話了,只談正事。”

遊憶凡點了點頭,卻是乖巧地坐在一旁。寒白衣再次端起了茶杯:“見到如此優秀的年輕人,心中倒是有幾分感慨,讓曲先生見笑了。”

“島主哪裏話,師以徒為榮,懷毅孩兒得島主如此稱贊,在下臉上也有光。懷毅孩兒,還不謝過島主的贊譽!?”曲希賢心下也松了口氣,如果這次見面真要變成了相親會,他倒沒意見,就恐怕祁懷毅不應,到時候讓人下不來台可就不好了。

“謝前輩!”祁懷毅深深地看著寒白衣,目光漸漸凝化那輪廓,心頭那股縈繞的奇異感覺卻是越發的強烈,還帶著淡淡的熟悉感。

“這是你應得的。”寒白衣目光依然清冷:“敢如此坦誠與白衣相見,還讓我也不得不以誠相見,你的智勇也足夠讓你得到這些贊譽。其實就算沒有憶凡的請求,白衣也可以保證,無論曲先生和祁公子要陰陽玉所圖何事,即便是二位要去毀滅世界,白衣也不會阻攔。”

許多人都誇過祁懷毅,從小到他,他受到的誇獎可以用車來裝載,但是卻從來沒有像寒白衣這樣誇贊他,這種方式,這種感覺讓祁懷毅的內心越發悸動:“難道前輩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會對貴島不利麽?”

“這種無用的擔心我為什麽要去承擔呢?”寒白衣目光淡然,望向門外的天際:“女人,天生比你們男人多一種感官。而我,與其選擇懷疑他人,不若選擇相信自己。”

祁懷毅和曲希賢再次動容,這是二人感受到的最強大的自信,這種自信還不會讓分感覺到一絲的自大和自滿,這是屬於真正的強者的自信。

“前輩,在像前輩托底之前,晚輩能否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一直想問的問題,如鯁在喉,不問不爽。

寒白衣點了點頭,回眸道:“你且問,如果我不想回答的話,我會不答。”

微微一愣,祁懷毅點了點頭:“不知前輩為何會如此喜歡……藍天白雲呢?”

“因為……”寒白衣秀美輕蹙,卻是輕輕一嘆,那一聲嘆息宛若將天地間所有的哀怨都凝成了那一點,在這一刻驟然爆發了出來。

“師父,你怎麽了?”遊憶凡身子劇顫,淚水瞬間滑落,一臉惶恐地看著寒白衣,那一聲嘆氣直入她靈魂,在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父母雙雙身亡,寒白衣白衣如血的情景。

祁懷毅心神也是巨慘,跟這一生嘆息相比,寒白衣平常說話的那種清冷和輕柔所能影響人的心緒的力量就差得太遠了。

良久良久,寒白衣猶如一尊冰雕一樣,就那樣靜靜地呆坐著,目光望穿秋水般地看著門外的藍天白雲,遊憶凡依偎著她,一陣陣地哽咽著,口中輕呼“師父”。

茶涼了,但是祁懷毅和曲希賢卻也一直沒有動彈,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寒白衣,連傳音交流都沒有施展,生怕打擾到這個氣質脫俗,卻滿腹心事的女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白衣突然輕啟蓮唇:“我和他……生活的地方,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山是綠的,海是有浪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