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隱兵(第3/6頁)

我當然早就知道了,但還是沒有應承,只是道:“空口白說是沒有用的,本官早就設了探馬營,你若是如此自信,便去證明給本官看,你比探馬營要強。”

陰松子一點頭,出去了。

我心中暗喜,雖然不能得人性命於千裏之外,有了如此一支隱兵,日後行軍還不是盡在我手?怕就怕這個陰松子只是為了圖謀出身,誇大言辭,讓我白高興一場。

次日行軍依舊,如此又一陣急一陣緩的趕了幾日。將看著要入十月了,我也到了隴右。最新收獲的軍報說隴右危急,布政使張道緣困守天水一月有余,城外是如狼似虎的西域蠻軍。五泉山下是李彥宗的五萬山南兵,隴右指揮使傅羿被困山上也已經月余,守軍從當初的八千到現在已經不足三千了。

我收到戰報的時候羞愧難當,久久不能言語。當初我出征之時就不曾真正想過要救隴右,照我當日的計劃,隴右定然擋不住馬全郭和李彥宗的雜軍,到底人數相差太過懸殊。只要誘叛軍東進,定然會拉長補給分散兵力,到時候集中大軍一鼓可破。

聽說隴右漢子寧死不退不降,果不虛傳。

“史君毅、韓廣紅大軍行到何處了?”我問探馬。

“報明相,史、韓兩部現以接近天水府,並有王部派人來請示大軍下步動作。”探馬報我。

我微微點頭,掃了一眼隴右地形圖,道:“傳令史君毅韓廣紅部,救天水之急。並令王寶兒部,馳援五泉山,我部中軍不日便到。”

探馬轉身便走,身後的彩翎在風中搖擺……我用軍,似乎很少用令箭,即便用用也是隨手,這不能不說是歷代祖師的庇佑,翻開史書,太多的將帥不和導致全軍覆滅。

“大人。”

多日沒有見到的陰松子突然出現在我身側,嚇我一跳。

“何事?”

“大人,”陰松子道,“圍攻天水府的蠻兵共計六萬眾,而非五萬。”

我一驚,問道:“你是從何得知的?”

“大人,小的調遣本門弟子四處打探,知道了不少消息。”他道。

我居然有些失態,一把拉住他的手,道:“細細道來!”

“大人,西域諸國開始時共三國發兵五萬從逆。其中尼洛國出兵兩萬,蘇伐與鶇女國各出一萬五千眾。兩個月前,黑衣野食見從逆大有甜頭,也派了一萬兵馬從逆,十日前到的天水府城下。”陰松子道。

“哦。”我撫須不語,倒不驚那野食國出兵,只是思量著如何好好利用這個皂台宗。十日前的事,他居然也能這麽快就知道消息,有些前途。

“大人,在下還打探得,”陰松子道,“野食國主將哈畢赤仗著自己國大,要搶蠻軍帥令,但是尼洛國主將悚哈不肯,因為諸蠻中尼洛國出兵最多。兩相互不服氣,鬧得不很愉快呢。”

他居然連蠻軍主將的名字都能打探出來!這豈非是我當日在高濟想組建的細作營?可惜金鑫死後此營也不了了之……我細細打量了陰松子,道:“此事做得不壞,本官今日便給你個總帳下行走,領八品銜,算是犒勞。”

“多謝大人,卑職日後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陰松子大喜過望,拜道。

我笑了笑,加發了一條軍令,只是讓史君毅韓廣紅圍而不打,不急著救城。只要敵軍不和,大敵當前定然會起內訌,到時候以夷制夷,比讓我大越子弟送死的好。

現在就是五泉山!傅羿領軍固守如此之久,是條漢子,不能讓他死在李彥宗手裏。我轉首叫住陰松子,道:“現在還有一事,你派人去打探五泉山戰況,越是詳盡越好。最好能混到山上去和傅羿說一句:我明可名欽佩他是條漢子,來日相見定當煮酒三百斛。只要他聽到這話,我給你官加三品!”

陰松子沒有說話,一行禮,轉頭走了。

我讓人推我到了師弟的寢帳,師弟正在打坐,見我來了睜開眼睛對我笑。我客套幾句,問起陰松子的事。師弟沒什麽猶豫,侃侃道:“陰松子當日用邪法害師兄,聽說是得了當朝一位貴人的差遣。小弟倒是信的,若非朝裏人,定然不會知道師兄的生辰八字。且他那邪法邪得很,有了生辰八字尚要對出生地點乃至人身上的暇疵細點,種種合在一起,必定只有一個人能統統應了。所以若是差了一些,尋不到人,這邪法就會反噬自身。照小弟看,要害師兄的,還是師兄的熟人呢。”

我一時怎麽也想不到有誰和我這麽熟還會害我,只好作罷。只聽師弟又道:“陰松子也就是圖個出身,有奶便是娘,想是那朝中貴人許了他莫大的好處吧。師兄覺得此人如何?”

“若撇去害人一節,此人雖然人品不端,卻行事果斷利索。不堪大用,卻也能省了人不少麻煩。”我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