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絕戰 4
說罷,他人已經高高躍起,一斧就朝連天瞳劈了過來。
連天瞳慌忙閃到一旁,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老天……”下頭的刃玲瓏見狀,不顧一切地飛了上去,從後頭一把抱住了鐘晴拿斧的胳膊,大吼:“鐘晴!不要再劈了!你趕緊醒一醒啊!”
這時的鐘晴,哪裏肯聽她的。
用力一揮胳膊,刃玲瓏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一低頭,他舉手就要朝刃玲瓏身上揮斧,幸虧KEN一頭沖了上來,將他的胳膊朝旁邊一推,這才讓盤古斧的利氣偏了方向,保住了來不及躲開的刃玲瓏一條小命。
“鐘晴,你趕緊住手!我是KEN啊,你一定還認得我們的!”KEN死死扣住了鐘晴的雙手,吼道:“現在還不是咒發的時候,你趕緊給我醒過來啊!”
鐘晴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你是第二個……”
“什麽?!”KEN一驚。
鐘晴整個手臂朝前一揚,竟將KEN高高地拋了起來,旋即一腳踢在了他的心口上。
只覺得胸前一陣爆裂開來的劇痛,KEN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重重跌到了地上,雙眼發黑,連魂魄都搖晃不穩了似的。
正要舉斧劈向KEN,鐘晴的雙臂突然被一根細細紅線緊緊纏住了。
紅線的另一端,被連天瞳死死拽著。
用力太大,那細細的紅線,幾乎沒入了鐘晴的皮肉之中。
空中,一條紅線拴住了一對僵持不下的男女。
心魔起,紅顏驚。兩相搏,未知劫。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連天瞳忽然悟出了這下半厥預言的意思。
就在這時,鐘晴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勁,大吼一聲,突然朝地上跳去,同時緊抓住紅線用力一拖,居然硬生生地把連天瞳從空中拽了下來。
不等連天瞳站起來,他已經縱身躍到了她的面前,一腳踩在了她的背脊上,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裏的斧子。
“鐘晴!你不記得你砸穿了我家的屋頂了麽?不記得碧笙和白狼了麽?你手中的盤古斧是我們一起從皇宮裏盜出來的!你還為我擋過一斧!你說你還要去找你姐姐,你全忘記了麽?!”被死死踩住動彈不得的連天瞳,忍住他這一腳帶來的斷骨般的疼痛,大聲說道。
聽到這些曾經熟悉的地方和名字,鐘晴的眼睛眨了眨,舉起的盤古斧也停在了空中。
可是,這讓連天瞳驚喜的遲疑僅僅維持了不到一秒鐘。
鐘晴的斧子毫不猶豫地朝她身上落了下來。
“姐姐!”
刃玲瓏驚叫一聲,猛地撲了過去。
可是,以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斧子落下前阻止鐘晴。
生死關頭,一道金色的影子從另一端閃電般撲到了鐘晴的身上。
連人帶斧,鐘晴被這股巨大的沖力按翻在地。
嗵一聲巨響,身下的泥地被他撞出一個凹洞,無數土塊飛濺而起,他執斧的右手重重磕在一塊硬石上頭。
手指一松,盤古斧差點脫手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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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把鐘晴牢牢踩在了自己的腳下,一口銜住了他的咽喉。
但是,僅僅是銜住而已,傾城並沒有真正咬下去。
然而,已經失去常性的鐘晴卻借由傾城的口下留情,突然握緊了盤古斧,揮手就朝傾城的脖頸砍了過來。
霎時,傾城愣住了,身體如凝固了一般。
只有那雙圓圓的大眼,不解地盯著它身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這個常常被自己噴口水的家夥,這個總是愛叫它小胖子的男人,為什麽會毫不猶豫地把斧頭劈進了自己的身體?!
傾城不明白。
一汪暖融融的鮮血,從斧子與它的身體相契合的地方,迅速溢出。
鐘晴看著傾城無辜的眼神,無動於衷地拔出了斧子。
傾城的鮮血,噴濺而出。
染紅了四周的土地,也染紅了鐘晴的眼睛。
額前蛇形符號沾了傾城的血,竟冒起了絲絲藍煙,符號上的顏色像是被帶走了似的,慢慢淡了下去。
一聲低低的哀鳴,傾城身子一歪,倒在了鐘晴的身邊,龐大的身軀慢慢縮回了小狗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