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年之困(第2/15頁)

“晗衣,大哥到底是怎麽落到你手裏的?”最後還是路顏打破了沉默。雖然這樣詭異的重逢讓她一度心潮澎湃,但此刻卻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這或許是十多年掌管家族的磨礪賦予她的堅強性情。

“我當時僅僅是想找到他的屍體,所以一直在附近搜尋,最後很偶然地打聽到他在一個山村裏。”路晗衣說,“我最開始是想匯報給伯伯的,後來卻改變了主意。我忘不了姐姐喚醒血脈時遭受的痛苦,更加明白她永遠無法回復過去的樣子了。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我絕不原諒他,絕不。”

“就算你不原諒他,又何苦把他一關就是那麽多年?”路顏輕輕嘆息,“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他,可他畢竟還是你哥哥。”

“姐姐,你錯了,你覺得我是那麽不分輕重的人麽?我關押他這麽多年,並不是因為我恨他,而是他有很高的研究價值,但你又絕不會允許我用他做研究,我必須秘密進行。”路晗衣回答。

“研究價值?”路顏一怔,“什麽樣的價值?”

“你知道他是怎麽殺死那些梁家的人的麽?”路晗衣反問。

“你調查清楚了?”

“那一場戰鬥發生的時候,附近正好有一個業余攝影家在拍攝當地風光,”路晗衣說,“戰鬥產生的沖擊波讓他失足跌下山崖摔死了,攝像機也摔壞了,但裏面的錄影帶僥幸保存了下來。通過錄影帶可以看出,梁豐打昏了大哥之後,也有些猶豫,並沒有當場殺死他,而是試圖先把他帶走。就在那時候,上杉雪子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掏出一支針管,給他注射了一點兒什麽。注射之後,他就突然變得狂暴,爆發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蠹痕。”

“什麽樣的蠹痕?”梁野問。

“攝錄的效果太差,看不清顏色,但是造成的效果卻很明白。在場的所有守衛人,包括梁豐在內,全部都附腦失控了——他們的蠹痕瞬間爆發出來,反噬自己的身體。比如你叔叔梁豐,蠹痕和你一脈相承,都是操縱高溫烈焰,他在現場就被燒成了焦炭,而那原本應當是他用來殺死別人的手法。”

“這種蠹痕我可是第一次聽說,”範量宇說,“是某種精神蠱惑的技能嗎?”

“並不是,精神蠱惑沒有那麽快,何況那時候大哥已經昏迷不醒了。”路晗衣說,“那種蠹痕是附腦直接作用於附腦,令對方的附腦一瞬間聽從自己的控制。這就是為什麽我帶你們下來的時候,提醒你們隨時用蠹痕籠罩全身,一刻也不能放松的原因。稍有不慎,梁家那些人的下場就會在我們身上重演。”

“所以你敏銳地注意到了這種蠹痕的與眾不同之處,尤其是,它是在上杉雪子給你大哥注射了一針藥劑之後就瞬間觸發的——換了我也會心動的啊。”王璐說,“不過路哥哥,不得不說,能對自己的親哥哥下這種狠手,我真是自愧弗如。這麽多年來,不管是守衛人還是黑暗家族,都在懷疑上杉雪子的秘密傳給了關雪櫻。但誰都沒有想到,那個秘密其實已經注射到了你哥哥的體內,然後被你藏了起來。”

“所以你把他關了這麽多年,居然一直瞞過了我,也瞞過了家族的其他人……”路顏的語氣裏有一種深深的酸楚和無奈,“那你最後得出了什麽結論?”

“他什麽結論都沒能得出,”路鐘旸說,“一方面雪子的家族所掌握的技術力量超越了守衛人能達到的水準;另一方面,為了防止被你發現,他也不能完全動用家族的全部資源。別說他了,就連我自己,也很想弄明白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剛剛好在今天脫困而出?”路顏問。

“因為你挑選了這裏作為晗衣的結婚場地,”路鐘旸說,“你平時絕少離開家族總部,都是留在家裏運籌帷幄,但為了弟弟的婚禮,你必須出席。這就給了我機會。”

路顏畢竟擁有超群的智力,很快反應過來:“是因為你和我都喚醒了家族血脈,可以產生共鳴?難怪之前我曾經短暫地頭暈。”

“別忘了我的體質與你和晗衣都不同,血脈不但沒有傷害我的身體,反而賦予了我戰鬥的潛力。以前我一直不知道這種能力該怎麽激發出來,到了今天,我才懂得了:需要同時有兩個喚醒了血脈的人來引發共鳴。這一場婚禮,終於把你帶到了離我足夠近的地方。”路鐘旸說,“這或許就是天意。我的弟弟囚禁了我,然後我的妹妹把我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