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客將訪

來自賽普盧斯的信函雖然是公事公辦的話語,但柯默還是被信函的內容所困擾了。霍夫曼王子和蓮塔公主以及特蕾茜將要造訪高加索,而且就是近期?!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們不知道利昂地區的混亂局勢已經影響到了整個荷馬地區麽?從布魯斯要塞過來的道路已經封閉,如果要過來,那就只有從海路過來,從馬特丹登陸,沿陸路抵達烏格魯,但是這樣大模大樣的從賽普盧斯乘船到馬特丹,他們是不懼冥海海盜的綁票呢還是看穿了自己已經和海盜們達成了協議呢?

不過這些都不是困擾柯默的主要原因,所有原因都歸結為一人的到來,特蕾茜!想起這個女人,自認為已經可以做到心平如鏡的柯默發現自己的心靈深處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個女人帶給自己的快樂幸福以及痛苦傷害如同冰火兩重天一般煎熬著自己的貌似堅強的心靈,雖然柯默能夠確信自己對於這個女人已經不會再抱任何幻想,但一想到又要面對這個女人,他的心裏就像是如同火燒火燎般的難受,尤其是想到她的身邊還有她的未婚夫霍夫曼王子更是如此。

掂量著這份沉甸甸的信函,柯默一時間難以作出決斷,可惜這並不是一封征求意見書,而只是一封通報信函,王子和公主以及郡主造訪一個低級貴族的領地看起來對領主來說已經是一種無上榮光,雖然柯默對這種榮光甚至看作了一種侮辱,不過這並不能改變決定。至少在目前,柯默還不得忍受自己許多不喜歡的東西,王國的支持對於他來說還相當必要,尤其是現在局勢越發動蕩的情況下。

坐在窗台下的案桌前,柯默仔細的將信函折好放在案台上,此時他的心境已經慢慢恢復到了正常的情況下,雖說初戀的感覺永生難忘,但當你經歷了更多的驚心動魄之後,這份感情也會漸漸變得模糊和平淡,當然在某些特殊情形下挑開那一處傷疤,依然會讓人刻骨銘心。

此時的他已經漸漸將注意力放到了霍夫曼王子一行為什麽會選擇這個時候訪問高加索這個問題上了。王國中央與荷馬地區的大公菲利浦關系不睦這是眾所周知的現實,霍夫曼自然清楚自己和菲利浦站在一條戰線上雖然能夠讓他得到荷馬地區的全力支持,但副作用顯然也不小,王國的重臣們不會放任這種現象不管,尤其是有了婚姻之約那就意味著菲利浦家族的女子將有可能在此成為羅曼諾夫王朝的新女主人,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這種情況肯定會讓重臣們堅決反對這樁婚事,如果無法破壞這樁婚事,也許他們就會轉而支持其他王位繼承人。至於這位蓮塔公主,似乎每一次出現都是跟隨在他的兄長霍夫曼後面,但據柯默獲得情報,這位蓮塔公主與霍夫曼並不是一母所生,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這兩位王國的繼承人關系變得這樣緊密這還一直是一個謎。

如果僅僅是霍夫曼和蓮塔二人的造訪,也許柯默能夠從中揣摩出一些什麽,但特蕾茜的出現就有些蹊蹺了,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古怪不成?想到這兒,柯默就忍不住想嘆氣,原本想安安靜靜的熬上幾個月等到高加索諸事理順之後再作道理,但現在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利昂地區的局勢越發崩壞,貴族礦主們的私軍已經有控制不住局勢的模樣,也許菲利浦的軍隊到了該上場的時候了吧?那這一次特蕾茜的到來又意味著什麽呢?

還有這薇蘿還在這裏,這小丫頭似乎也知曉一些自己和特蕾茜之間的事情,百般挖根深究,似想從中探尋出什麽,連伊洛特和普柏都被這丫頭纏得有些害怕,深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馬腳,可這個丫頭那副天使般的模樣又讓人不忍拒絕,這份煎熬可委實不好受。

雷布裏和其他兩人耐心的等待著自己的朋友在墻壁面前測畫著,測畫者模樣更像是一個幹瘦的精神病患者,蓬松散亂的頭發亂糟糟的,有些灰白的面孔似乎一直是疲頓不堪的模樣,一身破舊但還算整潔的法師長袍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風雨,唯有那雙寬大的袖袍還算完整,也許是為了藏匿東西,這雙袖袍在法師眼中還算保護得比較好。

幹瘦法師手中的一張畫板已經被各種線條和文字塗滿了,但是他似乎仍然不滿意,還在小心翼翼的用他手中那具奇怪的三角尺測算著什麽。這種行動已經開展了好幾次了,幾乎每隔兩天,這位精通機關之術得法師就要來到這裏觀摩半天,然後在回到自己房中花上兩天時間測算,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結果,但只要再來一次,似乎又有什麽問題沒有考慮到,法師不得不重新測畫然後再進行新一輪的計算。這種周而復始的行為在雷布裏幾人眼中並不奇怪,他們對與自己這位朋友的謹慎行為見慣不驚了,好在現在有的是時間,他們也不需要擔心什麽,整日就住在這城堡中,所有生活用品都由領主府供應,生活得優哉遊哉,雷布裏真還覺得自己和自己的夥伴們有了一種禦用法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