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袒露

“言重了,言重了。”對於對方火氣甚大的挑釁,柯默臉上毫無慍色,仍然是一臉淺笑,“我之所以請二位大人來這裏,絕無其他私人情感夾雜其內。在真人面前我也不說假話,目前尼科西亞的局勢混沌不明,作為尼科西亞的一分子,我覺得我本人和二位都一樣,有必要站出來澄清形勢,為尼科西亞的美好明天盡一份心。”

聽得對方大言不慚的言語,馬休心中一陣郁悶語塞,這個家夥儼然一副為天下蒼生著想的偉人口吻,臉皮之厚前所未見,毫不以自己不擇手段以上逆下的行徑為恥,這等修為也實在要有些人來比。只是成王敗寇,他已經成功了,這般言語也就算不得什麽僭越違逆了。

泰茲微笑著看著自己的老友與柯默鬥口,柯默的狡詐精明他早有領教,馬休要與他打嘴巴仗那是休想占到半點便宜,只不過今日二人聯袂前來也並不是要打算和對方鬥口,一樣是抱著別樣心思而來。

尼科西亞已經沉淪太久了,既然羅曼諾夫家族已經失去了振興尼科西亞的資格,泰茲和馬休並不是狹隘之人,如果真正有合適人選,他們並不吝惜扶上一把,前提是這個人必須要符合他們心中的想法,而眼前這個家夥雖然在各方面看上去都是那樣優秀,但是正是因為他的種種表現總是那麽出人意料的出奇制勝,才會讓泰茲和馬休對此人心生疑慮,所在在接到柯默的邀請時,他們並沒有什麽猶豫就來了,他們也需要時間和機會來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家夥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究竟是野心勃勃志大才疏的驕狂子,還是深謀遠慮發必中的實幹者,這才是泰茲和馬休此次來的目的。

“是麽?看來柯默領主頗有些躊躇滿志憂心國事的胸懷啊。只不過我想不明白,今日之亂局不正是柯默領主一手造成的麽?怎麽會柯默領主反而擺出一副憐憫蒼生的架勢啊。”既然已經撕破臉,馬休就更無顧忌,句句直指柯默難以回避的話題,“羅曼諾夫家族難道真的失德如斯,要由柯默領主來埋葬它麽?”

未曾想到這位軍事才華不俗的馬休將軍在口才是亦是如此了得,而且絲毫不避諱自己的難堪之處,幾乎就要指著自己鼻子罵自己是國賊了,柯默反而覺得有些意思,這樣的人爭論起來才真正對自己的思路有些啟發,整日包圍在恭維當中,自己的思維幾乎就要停滯不動了。

“馬休將軍,您怎麽看待獸人的入侵?您認為以目前他們在王國北部的生存方式,是王國會徹底同化他們呢還是等待著我們被他們改造?”柯默反問一句。

馬休怔了一怔之後才謹慎的回答:“恐怕誰想要征服誰都很困難,獸人們會在很大程度上吸收我們的文明優勢,但是他們桀驁暴烈的本性恐怕也不是我們凡人的文明能夠降服的,真正要讓他們心服口服,只怕還是要用讓他們不可抵擋的武力才能明白。”

“那以目前獸人的實力,你認為尼科西亞有希望將他們逐回莫幹荒原上麽?他們現在保持著相對平靜,你認為他們會這樣一直維持下去,或者說他們會一直滿足於現狀而不再向我們發動進攻了麽?”

柯默的兩句問話讓馬休陷入了沉默,他雖然對柯默毫無好感,但是他也要承認,連昔日的羅曼諾夫王朝統一下的尼科西亞都做不到這一點,更不用說現在分崩離析的尼科西亞了,如果說真正有希望做到這一點的,只怕也只有眼前這個家夥,但是前提是要讓他這個家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這又不是他內心所希望的。

更嚴重的是獸人已經不是原來那些毫無遠見飄忽不定的獸人了,他們就像突然實現了質變,思想意識也突然產生了質的飛躍,從盤踞賈紮伊爾並成功維持下去就可以看出。現在表現出來的平靜不過是一種假象,他們不會一直這樣平靜的等待下去,他們從來就不是甘於寂寞的人,現在的平靜只是為了等待更好的時機,繼續更充分的力量,看看他們在賈紮伊爾的表現,他們在汲取凡人文明精華的同時,也在巧妙的制造一種現實,讓麻木的凡人們逐漸承認並適應這種混居的現實,從而達到潛移默化的結果,而這恰恰是馬休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泰茲先生,馬休先生,我們都知道答案。我並不奢望我能夠得到所有人的支持,我也知道很多人都在懷念羅曼諾夫王朝時代的美好,但是我們看得到羅曼諾夫王朝最後輝煌已經過去,剩下的是廢墟和落寞,我不能容忍獸人們站在我們文明的基礎上建立屬於他們的大廈,也不會允許外來勢力在我們尼科西亞的領土上耀武揚威,尼科西亞是我們你可西亞人的尼科西亞,這一觀點我想二位都會同意,所以我毅然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