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扯淡(第2/2頁)

不盡相同,卻又一致。

這兒現在還沒那麽多牌匾、照片,以及獎勵。他對嘉獎的渴望才剛露苗頭。

書桌更加整潔。

房間更加幹凈。

他抱起她的臀部,放在辦公桌上。她的膝蓋放在他的雙腿之間,然而這一次不是去踢他——這次只是輕壓皮膚、熱度,以及渴望。

她將他的襯衣高舉過他的胸膛。肌肉如同梯子的梯級一般——感覺她可以一步一步攀爬上去。

他的雙手緊托她頭的兩側,他拉近了她的臉頰。

米莉安猛地推開了他,但他又慢慢抱住了她。微笑,再一次舔了舔他的牙齒。

“這是我的工作。”她嘶聲耳語,然後去舔他的牙齒。她的手摸索經過了他褲子的邊緣,慢慢往下,直到握住了他的陰莖。他將她旋轉過來,她被甩到墻上,她的胳膊肘打到了石膏板,一個被框起來的照片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二十年前的他因為他的一個女學生擊中了對手胸部的“死穴”而歡呼雀躍。照片的旁邊,墻壁凹陷,仿佛被一個胳膊肘擊中了一般。)

世界發生碰撞,報警熄滅,電警笛鳴響。啊嗚嘎,啊嗚嘎。

這個辦公室不再是一個辦公室了。這是一個墳墓。

墻壁上映著令人恐懼的血跡。

腦漿,黑暗,死亡,全部被投射在一塊牌匾之上。

一聲槍響,悲絕回蕩。

用過的粉末味道現在已無法辨別了,如幽靈一樣消失了。

沒有一個是真的。不是今天。也不是二十年之後。

他是損壞的商品,自殺身亡。她想象著自己攤開躺在他的辦公桌上,正面朝上,襯衫被拉扯開,她的乳房露了出來,雙腿懸在一邊,一條內褲在她的大腳趾上晃來晃去。

死亡悄悄潛伏進了這個房間,如同屋檐下的鳥一樣,再一次,它只是為了讓她的欲望變得更加強烈。這感覺就像一場局部火災,需求源源不斷,一場火接著另一場,層出不窮。

貝克把她拉了起來,她的雙腿環繞在他的臀部,他開始脫掉她的襯衣。然而,接著她看見了——

在他身後站立著三個幽靈。

眼罩上翻的路易斯,一個烏黑油亮的黑鶇從他眼槽裏探出頭來。

勞倫·馬丁,她的腦袋向後傾斜太遠,她的喉嚨的傷口“破爛不堪”,空氣與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湧出。

以及貝克·丹尼爾斯他自己。二十年之後的他。五十歲。他的後腦勺就像一朵盛開的花,花瓣是粉碎的頭顱,中間的花蕊是他那氧化的大腦。

米莉安從貝克身體裏蠕動出來——真正的貝克的身體,緊緊握住拳頭。不。

他以為這是遊戲的一部分,接著他繼續去愛撫她,她卻抽離出來。他抓住她的手腕,她強烈抵抗。他還以為她在演戲,然而並非如此。她想要逃脫遠離,然而他太過健壯——

不!米莉安用背部頂住桌面。她用這樣的姿勢來穩住自己,然後用雙腳用力地去踢他的胸部,讓他猛然退後。一些馬尼拉文件夾從黑色的金屬文件櫃中紛紛掉落,裏面的內容頁滑落於地板上。

“你這是怎麽了?”他說。

“我不能這樣。”

我想要。

但是路易斯……

“雷恩”。

塔維納。

“為什麽不呢?”

“我有工作要做。”

“你在這附近工作?”

“嗯——是的。”這種搪塞比清楚地解釋要容易接受一些,“我要遲到了。”

“噢。”他瞬間垂頭喪氣,“噢。當然。第一道鈴就要響了,所以……我會再給你打電話。”他不那麽確定地說道。

“你應該。”但這不意味著她打算給他,她的電話號碼。

“你的……手沒事吧?”血再次結痂。

“一切都好,沒什麽問題。”

“這是一只鳥,是吧。”

“一只燕子。”

他面色瞬間煞白,如同他突然意識到她的真實身份一般,“當然。”

沒必要再言其他。她把她的襯衫拉了下來,重新扣上牛仔褲的扣子,然後靜悄悄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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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襪子猴(sock monkey),是一種美國傳統玩具,這種填充布偶通常以襪子為面料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