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陳吳氏從未見過如此能說的……(第2/4頁)

“真,真不走了?”

七茜兒點頭:“若我想的沒錯,就不走了,我就是本鄉本土的,我跟您說,慶豐城附近兩條水脈,那邊斷了,剩下這條,就在咱這邊呢……”

她話音未落,老太太呼啦就站了起來。她又蹦到墻頭左右看了,看完才小跑著回來問七茜兒:“真的?”

七茜兒確定的點頭:“真!”

那一刹,真是皇天開眼,陳吳氏信門頂子冒金光,就絕她家不發注大財,都不對不住她這戲年受的苦。

陳吳氏看著瘦巴巴的七茜兒,就愛啊,愛的不成了都,心想,這黃“毛”金燦燦的,咋就這麽好看呢。

她身子有些抖,哼哼幾聲又扶著石頭桌兒坐穩了這才想,都說我命硬克死了兒孫,什麽啊,那全然是老陳家福氣不夠接這丫頭的,就得送上幾條命墊吧青雲路。

若不是她,哼!這丫頭也來不了。

瞧瞧,聽聽!這丫頭說的是啥,這是男人話,大道理的男人話啊!

這樣好的丫崽子,竟被她撿了個便宜,老陳家這是如何積德才娶了她,若不是她,能聘回這樣的小乖?

想到這裏,老太太取下腰上的火鐮,對著火石點燃鍋子笑眯眯的砸吧幾下,這心啊她就開始盤算起來了。

那既然不動了,明兒這莊子她就得溜達溜達,盤算盤算了……

七茜兒不吭氣,就安靜的站著等。

她一直等到老太太翻起襖子,從最裏層肚兜兜裏翻出幾塊芋頭幹,好不親昵的都給了她。

恩,這就對了。

陳吳氏滿面鼓勵,還生怕七茜兒不吃:“妮兒,餓了吧,你吃這個墊墊,晚上,晚上……還有好的,妮兒啊……你叫個啥名兒來著?”

七茜兒雙手接過芋頭幹,道了謝這才回話道:““奶”,我家裏行七,大名叫個霍七茜,您就喊我七茜兒。”

這老太太的每一口吃的就是從牙縫裏省出來的,她得承情誠心的吃。

如今糧食就是命。

老太太看她受了,心下舒坦,就更親昵的拉著她絮叨說:“我說,茜兒啊……你怎麽知道這些啊,就,就你才將說的什麽皇爺啊,水脈啥的?難不成你爹,還真是那啥狀元?”

說完,她又撈住七茜兒那如爪般,滿是老繭的手反復打量:“也……也不像啊?”

七茜兒收回手,兩手捧著芋頭幹兒咬吃,她是有些餓了,一邊吃她一邊不在意的揭穿王氏那哄人的假話道:“您聽太太胡說八道,還我爹是個讀書人,還舉人狀元!甭管哪朝哪代,狀元都是有數目的,您明兒出去可不敢說這話,沒得叫人笑話!我爹……嗨,我也沒喊過他爹,他從前就是給人家前朝皇家管皇莊子的。”

“什麽!”

老太太聞言一驚,嚇得幾乎要“尿”褲。

七茜兒自然知道她是害怕什麽,就趕緊拉住她道:“您甭怕,沒事兒!我爹都死了!他就是不死,從前也就是一個跑腿兒賣力氣的,甭說皇爺如今剛登基顧不得這些小事兒,就是算賬還能找到他頭上?我那個爹,哦,就是霍老爺,他連個官兒都不是呢!”

這一驚一乍心裏受不住,老太太手有些抖。

七茜兒加重語氣與她解釋:“您想想,要是您村上的地主老爺在城裏犯了事兒,那縣太爺只會命人捉拿地主家血親,嚴重了卷一鍋親戚朋友去,也沒得把佃戶一起抓進去的道理,還不夠浪費米糧的。”

這道理老太太是明白的,不過她依舊仔細琢磨了一下,細想想,恩,也是啊,那地主老爺若是犯事兒了,關佃戶什麽事兒呢。

七茜兒扭臉看她:“再說,我也不在他家族譜上的,且查不到我呢。那太太您是見過的,您看我哪兒像她家的閨女了,我娘啊……”七茜兒看自己這雙手:“我娘啊,她早就被太太賣了,她又不願意,一出莊子就投河死了。”

七茜兒說起河,老太太心裏就一陣陣的抽疼,她想起老陳家的女人,還有白花花的橫屍在老河道的邊兒上的那些……

都不易啊,

擡手對著心口捶幾下,老太太吸吸鼻子,也拿起芋頭幹咬了幾口,一邊使勁,她還惡狠狠的說:“那些都是惡人,惡人!”說她扭臉含著眼淚對七茜兒笑:“惡人是得了報應的!丫頭,我以後對你好啊!往後咱娘倆以後誰也不理,就咱倆好,成不?”

她一下一下的拍七茜兒的手背,倒是把七茜兒心都怕打軟了。

我從前為啥恨她啊,七茜兒想不明白,為啥恨她啊!她就想哭,到底是掉淚了。

耳邊就聽到老太太軟和的嘮叨:“我心疼你好不好啊?我也是一個人了,咱以後就好了啊,有“奶”一口的,一準兒少不得你的,你呀~你說你這苦丫頭,就這般難,怎麽還這麽有本事呢?你看你多機靈啊,是跟誰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