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七茜兒盤腿坐在大板車的……(第2/4頁)

孟萬全聞言當下他就驚了。

一條管道,難民宛若江水奔海,無窮無盡扶老攜幼的奔著慶豐城一口賑濟粥就去了。

七茜兒與常連芳帶著一隊官兵從官道上穿“插”而過,她沒有指著霍家莊的方向,倒是指了泉前山的山腳,繞了遠路走。

就在那山腳一個不起眼的角旮旯地兒,前朝的那些意外財倒是次要的,七茜兒惦記那驢兒四天了。

離開的時候,草料她是放夠了的,門也是倒“插”好的。

她就想著,那萬一那些難民都圍著城外的賑濟鍋子,就沒“亂”跑,說不得她驢車還能保住呢。

如今有了常連山的陪伴,她就想過去撞撞運氣。

看七茜兒直勾勾的看著那些難民,常連山以為小嫂子害怕,就笑著勸慰:“小嫂子莫擔心,皇爺已經下旨令明聖等地,著他們迅速籌集糧草也好賑濟災民,那救濟糧幾日就到,如今慶豐北倉還能支應幾天兒,絕不會“亂”的。”

七茜兒聞言點點頭,一個字兒也不多說。

倒不是說新皇爺不好,他到也想救,他沒想到的是,入冬之後沒幾日,葉片大的雪落了八日,那人死的就不計其數了。

甭說新皇爺,就是大羅神仙下凡,那也未必能救的了這麽些嘴。

老話,江山安穩錢才是錢兒,江山不穩,百姓流離失所,錢就是想花出去,那也要有花的地方啊。

這都打了多少年了,去歲慶豐城附近的農莊便沒有應季下種,今年就不用說秋收了。

這人都跑光了,甭說糧食,去慶豐城看看,從前熱鬧的那些“藥”局金鋪布莊,便是買賣調味兒的醬菜郎,也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天下的人都覺著天子腳下有活路,可問題是,前朝的天子這不是才死幾天麽。

天子都不得活,何況這些人?

兩輩子了,早麻木了。

見來了官兵,難民們便面上惶惶然的分開兩半,神“色”古怪的打量著七茜兒他們離去。

七茜兒怪尷尬的。

這麽一群軍士,偏偏頭一輛大車上坐著個“毛”稀的小媳“婦”……一下子想到“毛”稀,七茜兒伸手就在腦袋頂上一下子。

好麽,又是一把頭發。

下了官道,沒了難民的擁擠,這山村小路倒也算得順暢。常連山是個君子,就只在前面引路,除了方才的勸慰,並沒有多余的一個字兒跟七茜兒說。

倒是七茜兒看著他的背影,腦袋裏就想的多了。

常連芳這樣的人,落草落的是三春嫩草,憑的是父輩聰明前面拽著,他骨肉兄弟能拉能推行光明正道。

人家做事一刀一槍不取巧,偏他上面有人,做好事就是功績,有人知道提拔他,這才有了從今往後的二品上將軍常連芳。

人家的家門後來是攀不上的,也不是常連山沒良心,是老陳家自慚形穢不敢去人家門上討厭去。甚至家裏的都不好意思在外面說,您知道上將軍麽?他是我家“奶”“奶”的幹孫兒……

這話不能說!也不能提了!就是想走個平常親戚,你手裏空空的都不好意思上人家門。

可是提著東西吧,你就傾家“蕩”產,人家未必能看到眼裏。那後宅不是男人做主的,老太太憑著老臉去了,人家媳“婦”長輩咋看?

如此老太太念叨到死,也沒人上門去常家告訴一聲說老太太沒了。

誰家的老太太?人家的老太太精米細面不知道活的多好呢。

到是老太太沒了之後周年祭的時候,那時候升到三品的常連山,就到墳前化了紙張,他離開,從此陳常兩家便是末路。

而住在泉後街的那些人又是什麽人,滿身爛賬說不清前程的前朝舊臣,燕京進不去的譚家軍泥巴腿兒,目不識丁的軍中粗漢紮堆,最後還有一群眼裏只有門前三寸的攪家娘們兒。

她不給自己遮羞,她也不算的什麽好鳥兒……正想著心事兒,前面幾百步便能隱約看到那山腳枯樹堆兒裏的瘟神廟。

“常兄弟。”

七茜兒對前面常連山喊了一聲。

常連山拉了馬韁折返回來問:“小嫂子有事兒?”

七茜兒對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指著那邊林子的地方,面上有些羞的低頭說:“勞煩叔叔稍等,我去……有些事兒。”

常連芳聞言一愣,刹那那張花兒臉便上了大紅。

他慌“亂”的點點頭道:“那嫂子去吧,我們這邊等你。”

七茜兒匆忙下車,低著頭便沖那邊去了。

她這一路還想著,一會子我牽著那驢車兒出來該怎麽說?

“叔叔?你看我撿頭驢?後面還拖個車……?”

想著想著七茜兒到了瘟神廟門前,她推推門,“插”著!

嘿!她驢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