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這天天不亮,武帝楊藻便……(第2/4頁)

然而潭士澤在禪院呆了不到兩個月,他就翻墻跑到了隔壁的南派功家秦舍處學藝……

也許,從送到四明禪院開始,潭二的內心深處便開始有了強大的野心,他不想做和尚,行事便與慈悲仁義處處逆反著,可以說毫無仁心頗為殘暴了。

可那又如何呢,他也曾是自己的朋友啊。

武帝焚了祭文,接過邊上太監首領張民望捧來布巾擦手,邊擦他邊往第一排的譚家子臉上打量。

他好像記的誰提過一嘴來著,譚家第三代,要看他家的三子。

譚士元親自過來接皇爺用完的布巾,皇爺就指指那邊問:“那個是誰?我好像見過。”

他指著一個十三四歲,面若溫玉,五官秀美並著大功的少年問到。

譚士元擡臉一看,先是楞,繼而嘴角微微勾起道:“回陛下,正是我那頑劣的三子唯心。”

皇爺點點頭,便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如此,外面禮部主領祭祀的官員便與朝臣無法進來共同祭祀了。

常連芳送諸位皇子到一邊的營帳歇息,他心裏惦記這義兄的事情,便找了由頭往靈帳前面去尋他爹。

好不容易在一群黑漆漆的朝服裏翻出自己的爹,常連芳便蹭過去低聲問:“爹啊!”

常伯爺正低頭想事情,聽到兒子說話,他便把他拉到一邊問:“你怎麽來了?少爺們呢?”

雖現在那些都是少君了,可是多少年來的“毛”病,他也喊習慣了。

常連芳聞言翻翻白眼,“露”出一些惡心道:“您不知道,現在哪裏容的我在前面,馮家的,劉家的,嶽家的,從前打仗就不見他們。”

常伯爺聞言便笑道:“好事兒,今兒我看前面不對,你也別過去了,才將你才哥跟我說,你那義兄在馬場呢,去尋他吧……”

常連芳不等自己父親說完,便小聲歡呼~小跑著走了。

看到兒子跑遠,常伯爺才無奈的搖搖頭,慢慢回到朝臣隊伍,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之後,他便輕輕嘆息一聲對自己身邊的同僚說:“哎!什麽福氣都沒享到,這就沒了!可惜啊!”

那位應景,也是沉痛的點頭道:“哎!可憐……說是老娘還在那邊呢,活的挺不如意的。”

“沒辦法……就這一個出息兒子,以後算是沒依靠了。”

靈帳內……

皇爺指著譚唯心道:“把那孩子叫過來我看看。”

譚士元聞言一愣又喜,趕緊把小兒子招手喚來與皇爺行禮。

譚唯心“迷”“迷”糊的站起來,先是被人去了身上的孝衣,這才被人引到皇爺面前磕頭。

皇爺見到他倒也是溫聲軟語,先是誇了芝蘭玉樹,又問了在哪裏讀書,有沒有學譚家的祖傳《治兵論》,等問完,他便笑著說:“好,不錯!落落大方,機敏靈秀,是個上材,以後要好好琢磨,不可懈怠。”

譚士元大喜拜謝,卻不想,皇爺又讓他把其余兩子也喊來。

待譚唯同兄弟二人換了喪服跪在皇爺面前,皇爺也不知道怎麽了,今日待譚家子竟又羅嗦又親切起來。

正問話間,一陣秋風卷著細雨便來了。

又是此刻,距靈帳不遠的馬場,一滴秋雨落在泛黃的軍令上,陳大勝趕緊讓自己的弟兄們把那些軍令收起來。

他這人,往日話就很少,脾氣更是沒有,有時候十天半月未必能聽到他對外人發個聲說一個字。

可今兒是怎麽了呢?如何就發這麽大的脾氣了呢?

余清官看兄弟們畏懼,便接過那疊東西遞到陳大勝面前道:“頭兒?怎麽了?”

陳大勝面無表情的接過這疊軍令,又相當慎重的將之放進羊皮褡褳裏。

怎麽了?他該怎麽告訴兄弟們,從洪順二十六年起,長刀營的人命就是給人墊腳的。

“頭兒,你說話啊,不管有什麽事情,說出來咱們兄弟好商議啊。”

馬二姑“性”子急,便一連串的問了出來。

陳大勝心內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他交代不了了,他身上還背著十幾條隊頭的發束,按照長刀營的傳統,這些隊頭都是為身後的兄弟死的,是為這個新朝死的。

難道,他們的命就不是命,這些官老爺,這些貴人到底把他們當做什麽?豬崽子都比他們值錢……

長刀營的人死了從不收屍,就身後補上來的隊頭帶走一束頭發。

而現在陳大勝的褡褳裏,一共有發十三束。

真的就白死了麽?陳大勝就就傻呆呆的看著這細雨天,心裏想,怎麽我難受就下雨了?莫不是老天爺看我們可憐,也肯給我們掉幾滴眼淚了……

他正看著,一股草地風從不遠處飄來,未及多想這七人已經反手握刀,迅速將草垛歸位,俱都鉆了進去。

就是說時遲那時快的事情,隱藏在草垛裏的陳大勝幾人,便看到一個頭戴生布蓋頭,身著大袖孝衫,腳踏麻鞋,身背琴囊的女子正足尖借力,帳頂越飛,如一只灰“色”的燕兒般的滑進了營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