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老人們交朋友種是很容易……(第2/6頁)

那她要沒這套誥命呢!

有時候她也想,若是當初想省錢,沒聘了茜兒?那會如何?

想起來牙齒根都是打顫的。

想著心事兒反鎖了門,祖孫剛入巷子就聽到陳四牛那故作文人的咳嗽聲:“咳!嗯!嗯!”

七茜兒聽到,拉著老太太就走。

走不幾步就聽陳四牛在身後,又惱又嗔的喊了一聲:“娘~!”

老太太也假裝沒聽到,一步就邁過七茜兒,準備自己先溜。

可沒走三步,陳四牛就攔住了老太太,他也不看七茜兒,又滿眼含淚的喊了一句娘:“娘~您這又是何苦?都是一家人,難不成兒子丟了臉面,丟的是兒子的臉?那是全家的臉啊!”

他斜眼看七茜兒的臉“色”,七茜兒對他陰沉一笑,他便立刻換了地方,繼續看老太太哀求:“娘~您救救兒子吧,兒子再往前就是絕路了!喜鵲她娘的現在又有了,您明年就能抱新孫子了……我爹要是地下有靈,還不知道多高興呢!那您不管我~明兒我全家都得挨餓啊!娘~!”

陳四牛這人天生怯懦,你越強他越慫,就只欺負自己的娘。

可惜老太太今時不同往日,看他無恥,就啐他道:“呸!老娘才不去說!你自己有本事你去說!我看你沒這個膽子!你自己造的糞你自己吞了!你有大多能耐,你就端多大碗!你還當是前幾年呢?老娘撈不住你沒個人證!就你做的那點齷齪事情,你當誰不知道呢?”

長輩教訓長輩,七茜兒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她就安靜的看著陳四牛。

這位也是能人,也不過幾日的功夫,陳四牛活動入工部,便換了體面的士林老爺袍子,頭上也頂了黑“色”的文士襆頭,大初春天不熱,人家還拿折扇。

哎~真是可上史書的奇人啊!

話說年前,陳四牛拿著薦書去了燕京,他志得意滿的活動了整個年節,銀子花了無數,才在工部活動了個七品所正。

他找的那人確實是個實權,也原說讓他去水口,可是人家主官一問,竟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那他能幹什麽他在工部,就什麽都做不了!

如今跟從前不一樣了,前朝就是因為水口的事情滅的國,現在水口再來個不識字的,這不是找麻煩麽。

這位主官思來想去,礙著親戚的面子,最後到底給陳四牛想了個好去處,工部慶豐所柴薪司,給了他一個七品所正的位置,然後卻沒有給他派任何實在差事,就掛個名兒,讓他拿一份俸祿。

柴薪司是個肥地方,不說別的,單說一樣。

燕京出來四十裏入百泉山,沿著山脈邊又二百裏這一路,工部共有二十個燒炭廠,隨便給陳四牛一個地方管著,那都是冒油的好去處。

可是他不識字,也不識數,更不懂燒炭的手段,他就只能掛著。

甚至陳四牛自己都清楚,他也至多掛三年了。

考績下等甭說繼續做官了,直接讓人擼了也未可知,畢竟他不是文路上來的,沒了一份實缺,想想辦法,還能在吏部重新想法子找關系補缺。

他是武轉文,還是舉薦官,撥拉他太容易了。

他欲哭無淚的愁啊,愁啊!就喜從天降了!

他最小的侄兒福星高照,竟然成了禦前紅人了,成了皇爺的心頭好了,還是大太監佘青嶺的幹兒子了?

頭一回從旁人羨慕的語氣中聽到自己侄兒的名字,陳四牛是震驚的,而震驚確定之後他又是懼怕的。

無它,其實叔侄之間,就是明面上的關系。私下裏其實早就都撕破臉了,不管是臭瓜,臭蛋,還是臭栓子臭頭,他們都看不起自己這個親叔叔。

尤其是臭頭他爹,自己三哥陳三牛那件事後,這世上就再無叔侄情誼了。

他三哥當初也是在譚家,卻是在譚士林手下賣命的。

而譚士林是繼譚二將軍之後,皇爺第二入眼的譚家人。

當年寧中郡太上皇遇險,譚士林帶著五十軍士返程營救,後來太上皇是回來了,大部分的軍士卻都損身了。

因太上皇的命貴重,當年皇爺自己掏錢,一個陣亡的軍士是給了二百兩撫恤,還有一條,家裏若有直系血親為奴的,允赦一人為民。

錢兒是陳四牛去領的,赦的那人卻是喬氏的那個前夫。

都在譚家軍帳下,三哥的事兒,陳四牛覺著自己侄兒一準兒清楚,可那又如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後來,他確曾有一段時間是不敢見侄兒,可他是上峰養撲滿,拿了他怕死的短處不斷威脅,為了活下去!陳四牛便依著孝敬老太太的名義,挨個的又去尋了侄兒們敲詐。

他想過的,誰知道這些人能不能活呢?大不了,他們死了,自己多燒點祭品還他們!

誰知,最後到底活了四個,還有那個侄女丁香,那也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