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柴門小幌,野趣酒桌,鹽……(第4/6頁)

陳大勝扭頭看去,卻是頭戴玉冠,身著粉紫一“色”錦打扮的鄭阿蠻。

越發就像個姑娘了,偏還不許說。

在鄭阿蠻身後,聚攏著最少十多位面熟的公子,陳大勝早就與他們認識,雙方卻輕易不會主動邁出一步相互交際。

今日一切都是虛的,陳大勝出來便是與這些人做朋友的。

要知道,只要跟鄭阿蠻在一起的,家中必然是三品上的門第。

鄭阿蠻看到陳大勝便高興,上來便一把摟住他上下打量起來。

陳大勝與童金台今兒依舊是身著布衣,可這兩身玄“色”暗紋的上布布衣,做工卻是宮內最好的師傅所制,與平常不同的是,陳大勝難得的掛了零碎兒,他手腕上戴了一串發著玉“色”的骨珠,腰下還綴著一塊沒有任何雕飾,素素氣氣的一塊極品羊脂白玉牌子,那玉牌上下,打的是艷紅“色”的如意結兒,綴的是艷紅的穗兒,穿“插”繩技自是巧奪天工,配“色”均衡而內斂。

甚至童金台今兒都戴了一個緙絲的香包,手上掛了一串沉香墜兒。

鄭阿蠻什麽眼神,一看那骨珠串兒他便眼睛發亮。

他抓著陳大勝的手,撥下他的手串就對著下仆舉過來的燈觀賞起來,好半天才一臉我輸了的表情,又將手串丟給陳大勝道:“哼!麒麟骨,你今兒是來搶我風頭的不是?”

又說娘們話了。

陳大勝撇嘴,伸手拎起鄭阿蠻香氣四溢的袖子,就把那串稀世的珍寶丟垃圾般的丟到他袖子裏,還有些嫌棄鄭阿蠻般的說到:“成天在意這些小結,就沒點爺們樣兒!多大的人了?你聽他們瞎傳,具是坊間商人為賣個高價,呼喝出來的虛名,破魚骨頭你也值當生氣?先生那邊一大堆,明兒從頭到腳給你掛一身!”

鄭阿蠻驚訝極了,就取出骨串就戴了起來。

他帶著陳大勝往那巨大的圓樓裏走,邊走還不敢相信的問:“真給我了?你可不興後悔的,我告訴你,這東西根本買不到!內庫裏都翻不出來,少說三千貫呢。還給我掛一身,你就知道誆我,今兒白日裏舍了我就跑,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陳大勝無奈,好厭煩的說到:“給你了!給你了!”

圍觀的公子各有心思,他們相互看看,就隨著數十盞左右長燈籠,呼呼啦啦簇擁著貴主兒們向內走。

而這一路凡見到他們的人都退避三步,有雙手行平輩禮的,躬身行禮的,甚至還有行跪禮的……

外面總有自己的規矩道理,只鄭阿蠻一概不理就徑直走,依舊沒有給陳大勝介紹任何人,只偶爾跟面熟的點點頭。

此刻天“色”全然黑下,當陳大勝跟著鄭阿蠻一入這圓樓,一扇門便是兩個世間,進去便覺天地豁然開朗,恍若白晝一般。

階梯般的三層內空高台,樓頂用鐵索勾連,密集的五彩絲綢裹著鐵鏈,空中懸掛著的巨大的白紙燈籠,把整個鬥場照耀的四處生輝。

聲音震耳欲聾的釋放了出來,自三層傳來的層層擊鼓,擊缶,牛角號及戰鼓的和歌,將人心肝脾肺都要擊打出來。

沒有任何絲弦會出現在這裏,也不該出現在這裏。

無數雙眼睛看著那一群人,而陳大勝也在自在的四處看著這一切人。

敞亮的中空下陷地面,周遭圍著的是丈高的青石墻壁,地面表皮是拌著鋸末的黃土,而黃土中間是畫了白圈的跤場……

是,這就是個賭鬥摔跤的去處,只比燕京坊市裏的跤台大了無數倍,奢華了無數倍罷了。

並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入這裏的,只來這裏能入了門的,最起碼也得是個官宦子弟。

又是一陣密集的響天鼓,來自男人的雄壯低吼,將陳大勝的眼光吸引過去。

預備上台搏鬥的跤手個個身材高大肌肉壯碩,他們猶如鐵塔般的跪坐在圈中,伸出鐵扇般的巴掌,配合著擊打之聲,正在賣力的拍打著自己的前胸,那決然的,震人心魄的氣勢,便是在真正的戰場也就是如此了。

沒有一次擊打是不在節奏裏的,也沒有一次震動是不在魂魄裏的。

就連常年在戰場的陳大勝都微微受驚,那平常沒有去過戰場的公子紈絝,他們被蠱“惑”出血“性”之後,其癲狂便可想而知。

足有百位身穿暗“色”衣裳的侍從弓腰碎步而來,引著鄭阿蠻,陳大勝他們往裏走,一邊走,那些公子便按照規矩,就逐漸坐在他們該做的位置上。

人數便越來越少,有三五成群,又各自為伴。

只一坐下,便有侍者躬身托舉著烤的焦黃流油的整羊,用銅盤堆著的各“色”蒸餅點心,堆山的水果,盆大的細瓷缸子裏是燕京最好的美酒,便隨君取用。

鄭阿蠻帶著陳大勝坐到了二層最中間的軟墊上,他一坐下便半躺著,還耀武揚威的對著對面的李敬圭,先揮揮胳膊,又指指陳大勝,做仰天大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