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大梁朝一直懸空的戶部……(第2/5頁)

都說了這話了,七茜兒便是來也得來,不來還得來。

如今七茜兒就帶著一二百舊仆新奴,有些木楞的站在惠王府門口,而吉祥家正帶著佘家老宅的十幾位老管家,正眼含熱淚,手腳顫抖,嘴裏念念有詞的親自上手,從惠王府的朱漆大門上洗封條。

蠟燭香火的味道從老宅裏竄出,和尚道士念經超度的聲音,也正從宅子裏緩緩傳出。

就感覺這不像人住的地方,到像是一座香火鼎盛大寺廟了。

前朝兵敗那晚,被舍下沒來得及跑出去的老惠王,還有老惠王妃,就帶著幾個女眷吊死在正房裏。

而這些怨靈都得給人家好好打點,恭恭敬敬的送人家上路去,畢竟要住在人家屋子裏呢。

而今兒七茜兒要做的事情就是,看著這些婢仆從惠王府各種門上摘封條兒,至於明兒,就是清點財產,這個工程就很大了,怕最少也得吃上倆月的苦,才能把這座巨大的宅邸收拾的明明白白。

那封條終被洗幹凈,吉祥家便跟幾個老管家熱切的跑進院子裏,將預備好的各“色”犧牲,挨王府正面三道門擺好。

大師們說了,今兒起要連著供奉七套犧牲,才能將這舊府的門神賄賂成老佘家的門神。

幾串響鞭放過,嗆人的味道過後,七茜兒便捂著鼻子嘆息:“真大啊!”

跟廟一般大啊!

站在一邊的吉祥家吸吸氣,好半天才哽咽道:““奶”“奶”,咱家從前門倒是沒這邊大,也沒這般高,可咱家那熱鬧勁兒比這可強多了,這才到哪兒啊,來來去去就這幾口人呦,哎……”

這女人拿起袖子擦鼻涕,往日端著的老奴婢款兒也是不擺了。

這吉祥家是佘家世仆,她娘那會就是佘家老太太院裏的管事婆子,如此人家整個童年記憶,就在高門大戶裏徘徊著,是真見過世面的。

這幾日,這些小老頭,老點的婆子就總愛在七茜兒面前哭。

起先看他們難受,七茜兒還勸兩句,那現在麽,想哭便哭吧,咱可不勸了,累還累不過來呢。

將從前惠王府門前的石獅子蒙了紅布請走,再將新做的石獅子蒙著紅布請回來擺好,和尚道士唱念做打完了,七茜兒又陪著磕了十幾套頭,這才被允許進了門。

臨進門時,七茜兒便聽到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在那邊嘲笑說:“嘿!真真就漲了眼了!也是古今罕見,就沒見過誰家男人不來,由女人主持入宅儀式的,真就世風日下沒規矩了麽?!”

願意不願意聽的,就是這麽個理兒。

佘青嶺肯定不來,道士給陳大勝算過,他屬相卻與這法事相沖,說他有血煞,他若來,人家孤魂野鬼,今日便不敢出去了。

他得等所有門供完犧牲才能入宅。

這家裏就這三口人,七茜兒便不來也得來。等到一番折騰完畢,四個婆子擡起敞亮的硬木轎子,七茜兒就端坐在上面左右拜拜,看時辰差不離了,這才把手邊預備好的一簸籮錢兒左右飛揚出去買路……

人家街坊鄰居等了這半天,也就是等這一回呢。她撒了頭一簸籮錢兒,早就有人將預備好的幾大筐紅線串著的喜錢丟了過去……趁街坊搶的熱鬧,七茜兒這才從正門進了未來的郡王府。

女人正門進正宅,這也是燕京頭一份兒。

任誰家也沒有掌家“奶”“奶”先進正門的。

等進了府裏,又走了好大一段路,吉祥家才跟著轎子小跑著勸慰道:““奶”“奶”莫要被那些閑話氣到,那些閑人是嫉妒您,紅眼兒了才踩著您說這話呢。”

七茜兒聞言笑了下說:“無事,我也沒聽清楚他們說什麽,咱家鞭炮聲兒太大了……”

吉祥家聞言一愣,到底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說:“就是說,“奶”“奶”大度,跟那起子小人計較什麽?咱家大業大的,就哪裏顧得上那些乏事兒呦!”

該憂愁的地方多了去了,那幾句不疼不癢的閑話能如何?惠王府到處荒草萋萋,有些不紮實的屋子兩年多沒住人已經是耗子拖家帶口,那屋頂兒都漏雨了……這才是該計較的。

形容惠王府,就不能用有多少間屋子,多少個花園子,占地多大這樣的膚淺詞兒去形容它,若是這麽形容了,你便是個實實在在的鄉下泥腿子了,只有泥腿子才去計算一畝有幾分地呢。

這麽說吧,未來的瑞安郡王府,是前朝五代惠王各自傾一生的力氣,潤養出來的宅子。

那前朝歷代惠王能把王位坐穩,首先便得有個旁人沒有的好處,他須是知情識趣,沒有什麽野心的老實人。

那老實人不敢在朝堂上爭鋒,且家裏資產又不少,除了延續血脈之外,恐怕他一生的時間,便是花費無數功夫去養這座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