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來縣碼頭出事,庶……(第3/4頁)

這可不是他在譚家軍做校尉的時候,他早就脫離了那圈子,是實實在在的六部主事,而這幫子沒有進入階級的讀書人,皆在他面前得自稱學生,若是沒考到秀才,連自稱學生也是不配的。

更何況,人管四兒身上還有個一鼎食的虛候。

讀書人總是講規矩禮儀的,聽管四兒言語當中有提點教育之意,他們便趕忙站好,也學先生收拾衣冠,認真與管四兒施禮齊聲道:“學生等多謝大人教導。”

管四兒微笑點點頭,卻沒有站起來,只是伸手虛扶道:“也談不上教導,我是個粗人,便就今日一事說上一句,而今正值秋收剛過,各地的老爺一年四季最繁忙就當屬此季,一個縣衙有多少差役是有數的,大梁剛立國不久,國庫依然空虛,而今朝上又對今年秋後賦稅就極重視……”

宮瑞安就坐在邊上,看這個與自己兒子生的一模一樣的小大人侃侃而談,也不知道怎麽,他就莫名其妙愛的不成,愛的心都疼了起來。

他伸出手,“摸”“摸”袖子,那裏有一包他常用來獎勵學生的蜜餞兒,他就很想對這小大人說,你吃蜜餞麽?可甜了。

卻思來想去,到底就沒好意思做這樣的事情,他坐了一會到底沒憋住,就小心翼翼告了失禮後打聽:“卻不知,小大人家鄉在何處?”

管四兒笑了起來,就很不在意的說:“這個先生白問了,滿燕京都知道咱們長刀所的幾個弟兄都是契約奴出身,我年幼記事起便沒有父母在身邊,更不記的家鄉在何處,能有今日造化,也不過憑著些粗魯的手藝,提著腦袋與朝廷辦差,這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瑞安先生聽完,便捂著心口抱歉道:“卻是宮某失言,還望小大人不要怪罪。”

管四兒怎會怪罪,笑著搖頭表示不怪後,也是鬼使神差他就多問了一句道:“先生既是寧江來的,卻不知認不認識鶴召書院的趙長溪?”

他不問倒好,這一問出,這周圍氣氛道古怪起來。

好半天,那瑞安先生才期期艾艾的小心打聽道:“原來,小大人~竟認識東津麽?”

東津是趙長溪的字。

管四兒立刻搖頭,語氣特肯定道:“當然不認得!只二位先生皆是寧江名士,晚輩就難免多一嘴問問。”

聽他這樣說,周圍人便齊齊松了一口氣。

其實,這裏有一段寧江兩大書院,兩大山長之間不可提及恩怨,瑞安先生其實算作商家子出身,他天生聰明,記“性”極好還舉一反三,是個生來就該讀書的料。

後他的父親怕耽誤他,便花了極大的代價將他送到名門趙家附學,從此就出了那該數一?還是數二的排序競爭之禍端。

那趙東津讀書也不錯,卻怎麽都讀不過瑞安先生,算作百萬年的老二。

再後來,這對師兄弟一起又入前朝老鳳梧書院,一起拜在當年老山長的門下……後瑞安先生拒絕做官,科舉試到舉人後便回歸書院接任山長位……他的師兄便成了對山鶴召書院的山長。

而從那時起,對山趙山長一身戾氣,事事都要與鳳梧爭個第一,寧江兩家書院的學生便開始頭疼,真真就無妄之災。

當然,這場爭鬥只趙東津一人爭,而瑞安先生天“性”率真,他還反應遲鈍,除了讀書做學問他上心,一般人家問他,最近如何又招惹人家東津生氣了?

他就滿面疑問的反問,啊?還有此事麽?我怎麽不知道啊?

如此,對山的更氣了。

管四兒覺著奇怪,卻沒有打聽下去的意思。

他也不是個愛多話的,便撐著虛笑,一直等到來縣縣尊一頭汗的到了,他這才客客氣氣與對方做了交接,人是他抓的,他就得給人家補個手續。

來縣的也倒黴,他的政務上出了紕漏,職責範圍的治安一塌糊塗,先屬下失職,接著無賴遊手搶劫名儒,且這名儒還要在國子學給天子,皇子們講學幾日,更被同僚抓住小辮子。

最可怕的是,這位管閑事同僚距離陛下,怕就是一步之遙日日得見。便是同僚不多話,這裏才離燕京多遠?禦史台又是幹什麽吃的?

心裏氣的不成,縣尊老爺又將那幾個無賴帶回去,便又是一頓狠狠收拾,從此這來縣碼頭,卻奇跡般的安穩下來了。

管四兒才不管本地縣尊心裏怎麽想,交代完事兒他上馬要走,那宮瑞安卻小跑著過來橫於馬前?

幾十歲的人了,這人行事全卻無年齡牽絆,攔在馬前癡癡看著管四兒,到了最後竟滿面坦率道:“今日多謝小大人相救,過些日子宮某要在國子學講學,若有閑空便,便……便去尋小大人坐坐……不!宮某要登門道謝!一定要登門道謝!”

管四兒笑了起來,對他抱拳點頭,一個字都不多說的催馬揚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