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入冬之後,燕……(第2/4頁)

七茜兒上輩子交往皆是萬氏楊氏之流,

從前在莊子裏,王氏也是要親手給她死鬼爹做貼身衣裳顯示內外兼修,賢良淑德的。

誰知道還有這樣的?

張婉如就說:“做針線本是我們消遣打發時間的東西,可人家唐大“奶”“奶”若只做這些,唐大人怕是不高興了,他還巴不得自己媳“婦”兒多辦幾次雅會,畢竟,唐家是個外來戶,一家是一家,家家各不同的。”

七茜兒不懂裝懂的慎重點頭道:“就是這麽說,可人家大“奶”“奶”都拿出來繡譜了,你卻拿什麽?”

張婉如眨巴下眼睛:“我娘從前就給我預備了幾套,我準備拿幾冊帶譜子去,我家家底薄,這書人人都有,弟妹堂嫂子遇到針線會,出門也用這個。”

帶譜子就是腰帶書,講腰帶各種搭“色”,紡織,鑲嵌款式的。

她說完得意的笑道:“你們不知道,從前有次京裏侍郎家的針線會,我那小娘帶我妹妹去的,到了那兒才發現,連同我家嫂子們竟一模一樣拿了四套去,咯咯!”

張婉如笑的花枝“亂”顫,可盧氏卻嘆息道:“你們這些官家小姐真真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我家那秀坊最後如何倒的?就是跟著燕京太近,甭管你花大筆的銀子請多好的繡娘,又私下裏舍錢攏來多少好花樣,你也比不過燕京變化多端,旁人多走兩步都去買京貨了。

我那會兒就對這種針線會特別稀罕,還拼命跟來我家鋪子的小姐“奶”“奶”們攀關系呢,就想她們帶我去幾次,到那會子我定什麽不做,只抄譜就夠我家買賣吃幾代了。哼,人家那會子卻看不上我的,嫌棄我是個商家女。”

坐在一邊吃茶的潘氏,柴氏到底憋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盧氏翻白眼:“笑什麽啊,難不成你們也有?”

潘氏點頭:“有的,卻是我嫂子娘家的,我家小門小戶可沒有這個,我嫂子家也一般,就一冊爛大街的葉兒染方子,我家姐幾個出門都拿這個,反正也沒人看的。”

柴氏卻說:“我家有好些紋樣書,隨便拿一本就成的。”

說到這裏,她看著盧氏說:“如今嫂子可如願了,想看多少有多少,你不要跟我客氣,只我家有的,您明兒隨意抄去。”

可如今盧氏也不看這些了,她就無奈攤手道:“我哪有這閑工夫,每天裏忙裏忙外,坐在那邊給男人做件衣裳就是歇息了,你們那哥我就不說了,他是五行五重土,層層楊大灰,這出來進去不是走路,就像是打滾出打滾進般,這家裏家外就全靠我一人“操”持,孩子們也小,如今就享不了這個福分了。”

眾“奶”“奶”心有所感,一起沉重點頭。

盧氏嘆息:“如今我得閑了就想,從前在娘家那會子,我住在鋪子二樓,有時候讀書,有時候繡花,無趣了就把窗兒開一條小縫兒往外看,我爹老說我不莊重,我還生氣呢,就想著有一日我嫁了就沒人羅嗦了,誰能想到呢,那竟是這輩子最好的時候了。”

這話說到各位“奶”“奶”心裏去了,親衛巷的“奶”“奶”說閑那是家裏的關系閑,可累卻是勞心勞力,誰家“奶”“奶”都比不得的累。

沒有婆婆有沒有婆婆的難,無人指點誰沒吃過暗虧啊。

如此連同七茜兒都是一起點頭嘆息的。

柴氏想到崔二典從不問自己心裏怎麽想的,就每月把俸祿交了,便覺著什麽都做到了,可她偏偏又想跟共度一生的人說說心裏話,交交心。

娘說,自己不知足,會壞了福分,她就努力做個比誰都好的娘子。

而潘八巧卻想,她好像是一下子就長大了一般,嫁了人就養如了個猴兒,旁個做主“婦”的夫唱“婦”隨,她嫁了人每天在地面上找不到男人,要去樹上去旮旯裏翻自己男人去。

她娘家哥說,相公是吃過大苦有心病的人,她是高嫁,她該知足,可是她什麽時候能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相公呢?

他又什麽時候能不抱著那把可怕的大刀睡覺?

至於張婉如,她是個自得的,然而也看不上童金台悄悄藏私房,她有嫁妝倒是無所謂,可最受不了半夜裏在被窩翻身,“摸”不到男人卻時常能“摸”到炊餅,大幹饃饃,這些還算好的,只要他從席面回來,被窩裏就會出現雞腿兒雞架子,有一日還有一只整鴨子被她汁水淋漓的“摸”了出來。

她捂著自己那床價值百貫的百子千孫被,就哭著看那家夥做夢啃鴨子。

人家睡著就一整只啃完了。

沒錯兒,老刀女婿們都就有閉著眼做夢吃東西的好習“性”。

七茜兒看大家神情古怪,就奇怪的問:“你們這是怎麽了?可有為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