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第3/4頁)

她眼巴巴的就像個怨鬼般探出頭,盯著七茜兒想求個答案,可七茜兒卻笑著說:“吖,誰知道呢,許?上輩子?”

說完,七茜兒擺擺手,幾個健壯的婆子上來扯著喬氏便走。

喬氏一路掙紮,一路嘶喊著:“四“奶”“奶”您千秋萬代,四“奶”“奶”呀~~您子孫昌盛,四“奶”“奶”……你殺了我好不好啊,四“奶”“奶”饒命啊……”

那車隊終於遠去,七茜兒直到看不見車影子,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回身拍拍身邊的大樹幹。

未曾想,那樹後磨盤下卻傳出一陣抽泣聲。

這聲兒這幾日常聽到,喜鵲在哭。

得,這個喬氏,到走了還要給自己下刀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七茜兒無奈,只得繞過樹,來到大磨盤邊上,看著縮成一團的姐弟。

蘭庭哥兒滿眼的惶恐,喜鵲泣不成聲。

七茜兒蹲下,被肚子撐的不好蹲,便想坐下,卻一腚坐在了陳大勝的鞋面上。

恩,她便是再沒有當家貴“婦”的樣兒,這家夥也願意隨她去,其實也慣的沒樣兒。

七茜兒滿意的撐住陳大勝的腳脖子,笑著對喜鵲姐弟說:“從今往後這是要恨了我了?”

這對姐弟嚇的不成,當下揚起滿眼惶恐,就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天熱,七茜兒取出手帕擦擦汗,也不想委屈自己,就語氣很耿直的說:“沒事兒,人心隔肚皮,我隨你們想,也不想動不動就讓旁人刨心給我看,我看什麽看?誰好誰壞,閻王爺面前早晚見面,我知道你們也想不通,為什麽我看不慣你們四房,對吧?”

蘭庭懵懵懂懂,喜鵲安靜片刻,到底對七茜兒點頭說:“勞,勞煩四嫂子,我……我想知道。”

七茜兒仰臉看看陳大勝,很認真的問他:“那我可說了?”

陳大勝點點頭:“說吧。”

三禮學堂內朗朗讀書聲傳出來,根奴兒與安兒便舉著棍子,跟著裏面搖頭晃腦,嘴裏依依呀呀,就學清楚最後倆字兒。

老太太看看曾孫,又看看那邊的大柳樹下人,老人家什麽心眼,看到這裏便清楚了,許是孫子,孫媳“婦”不預備給四房遮羞了,要把從前那些混帳事兒,都給喜鵲姐弟挑明白了。

那就說吧,說了最好,也是長個教訓,知道個眉眼高低,知道做人的尺度,知道……這活人若想人尊重,得先把自己立住了。

可到底是難受啊,老人家這心又酸楚起來嘆息道:“哎,造孽了麽?這老陳家祖墳是泡在什麽水裏,就啥時候見天日?如何養出那個不爭氣的,就造孽呀。”

狀元本手裏拿著一卷書在學堂內看,他替自己繼父看著這些蒙童,可是聽著聽著,便聽到那學裏的朗誦聲節奏不對,當間不時還有嬉笑聲,還有小孩子的依依呀呀吆喝?

如此放下書卷,他走出來便看到了陳家祖孫。

這孩子懂事,翻身回院子給老太太搬了個凳子出來。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就對狀元笑笑道:“狀元讀書呢?”

狀元點點頭,問了好,這才說:“也沒有讀進去,今日爹身上有些不利落,我就幫著他看看蒙童,阿“奶”您坐。”

老太太坐下,便嘮嘮叨叨說:“讀書好啊,讀書明禮,你阿“奶”看到你出息,不知多高興呢……”

正想說些老陶太太的舊話,這一眼沒看到,安兒拿著棍子就把學堂的窗戶紙捅了好幾扇。

老太太對學堂是畏懼的,便趕緊起來,走到安兒面前拉住他的胖胳膊說:“哎呀,哎呀造孽的,你捅哪兒不好?你敢動這邊的窗戶紙,啊?明兒先生記住你,等你上學打你的板子!”

安兒呲呲牙,果然是慣壞了的孩子,就掙脫開手,舞著一個比他高的棍子,徑直就往街口那邊的小橋跑,根奴就跟在弟弟屁股後一路吆喝著撒野。

老太太哪兒攆的住他,連忙招呼婆子們去追。

只著一眨眼的功夫,這倆孩子便野看不到了。

柳樹下,磨盤邊,蘭庭哥兒便是不懂事,卻已被母殺父這樣的消息震的魂飛魄散,他一下子便長大了。

喜鵲身子晃悠著想說什麽,就看到老太太邊跑邊喊:“攆去,快溜攆去~還在那邊瞎咧咧什麽?一眨眼兒,倆祖宗都看不到了!我是管不住了,你家倆野人把人家學堂窗戶都搗爛了,老天爺爺啊,這是作孽的,趕緊找人去啊,還嘀咕啥呢?”

也許,孩童的天真總能將各種仇怨消淡,而他們無意間闖出的禍事,也總能讓人立刻忘記眼前憂愁而進入另一重境界。

七茜兒當下大怒,站起,伸手掰了一段樹枝對著空中就是幾下,這不打是不成了!

今日送家裏禍根離開,本不想許多人知道,就沒帶幾個年輕的婢仆,也就是眨巴眼的功夫,老太太身邊的婆子就把倆少爺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