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卻說七茜兒一行人離了……(第3/4頁)

霍七茜品了一下這話的味道,到底笑了起來:“別說,你們這個江湖,也實在有趣兒,那這孫鏢頭是怎麽知道,這幾個無賴跟鏢局子結了仇的?”

白英這次看看左右,沒人都壓低聲音說話:“娘娘不知道,他們私下裏管這個叫軟刀子片肉,出層層買命錢兒,這是鏢行的手段。您還真當孫鏢師處處容讓呢,那幾個不善,上來就沖著鏢車來,這一看就是吃慣嘴兒了,拿慣手了。

哼,這還不知道在誰家冒了黑水,給人記恨了,這才開始一茬一茬挨著養他們的手,這多好,看到鏢局子就是百八錢兒進賬,花慣了,忽有一日沒這個錢了,您說他們該咋辦?”

該咋辦,辦個摟不住的大事兒,甭管是冒充勛貴,還是遇到個崩牙的案子,這都是丟命的事兒。

那些貴人便是宰了他們,亦不過是低等金罰而已。

霍七茜站在那邊品味,越想,越覺著,世上之惡人各有千秋,好人惡起來才真可怕呢。

正想著,黃新娘就扶著朱婆子出來了,霍七茜笑笑,上去一起扶她回車。

白英在外呆了許久,“摸”黑便扛著一只斷了脖頸的野青羊歸了老店,還大方的分了鏢局半只,今兒彭樹根受了委屈,她就跟鏢局子說,今兒讓樹根吃羊眼睛,四個羊蹄兒也歸他啃了。

這話一出,就把個樹根高興瘋了。

往日裏分肉,可沒他的份兒。

鏢局那邊得了肉,便送來些面餅還有佐料,外加四捆幹柴答謝。

其實這幾日都是這樣的,只要歇下,白英就會出去弄點飛禽走獸回來,丐幫的手段對付人一般,卻是最會找食兒吃。

走鏢的人見慣這事倒也沒什麽,那黃新娘跟朱婆子卻是稀罕的。

能讓她們頓頓有肉吃的,那就都是神仙老爺可以供起來了。

黃新娘把錢要緊,她自己怎麽都能對付,跟著她的朱婆子就清湯寡水,虧遇到霍七茜與白英,每天都有肉食分她們,並不要她倆額外的銀錢。

那朱婆子自然感恩戴德不停賣巧嘴兒,可黃新娘什麽脾“性”,卻應承出一套衣裳給白英了。

白英回來就尋自己娘娘,結果朱婆子就盯著半只青羊,聲音飄忽著說:“這不天天吃白爺的肉食過意不去,咱們舅太太就讓七姐出去扯幾尺細布,說是讓你七姐給您置辦一身體面衣裳呢。”

黃新娘不知道白英是女子,便不能給她做衣裳,按禮法,她給白英做衣裳要問過自己丈夫才可以的。

白英聞言也高興,這到底是人家黃新娘有心,就怕那等成日子吃你喝你的,還當成理所當然的人。

如此就說:“那有什麽過意不去的,舉手之勞,反正放著也是個壞,我要衣裳作甚?我這衣裳好著呢。”

“必是要報答的。”

朱婆子客氣又巴結,在她眼裏,白英是個英俊體貼前途無量的鏢師,甭說家裏沒有田產,憑這一手打獵的功夫,也不愁養個家。

她“操”了些小心思,就想把自己侄女許給白英。昨兒還跟霍七茜試探了一嘴,就好沒把霍七茜笑死。

白英每日裏跟霍七茜親昵,對外說也是表親,他管霍七茜喊表姐的,便說:“你替我跟新娘說,我表姐那手藝,就甭指望了。”

一只鞋墊子好幾天,也是手笨的沒誰了。

朱婆子客氣:“白師傅大方那是您心腸好,可我們舅太太說了,總不好日日粘您的便宜,這不是黑了心肝損了良心麽,給您置辦您就穿著,多了少了是個心意唄,您七姐手慢,我做也是成的……”

嘴上客氣著,她這手下便利索的收拾起羊肉來,這婆子本是灶上出身,弄個肉食沒問題的。

如此沒多久,老店場院裏這烤肉的香氣便一層層的堆積起來。

卻說霍七茜才將離了老店,卻不是買布去了,是一路出了城,又尋到了城外二裏的五鳳縣驛站去了。

她到了地方,尋到驛站的老驛丞,取出身份牌子便拿到一個包袱。

給她包袱的時候,那驛丞還笑著說呢:“您可到的合合適適,這驛馬將過不足半注香,您便來了。”

霍七茜道謝,將自己預備好的信筒遞給驛丞。

這驛丞接過東西,燒起火燭,又取了軍中傳遞的火印,在信筒封口位置上了一重火漆。

也沒多久,五鳳縣驛站的驛丁就牽出驛馬,又去櫃上支取了印信,天黑就上了路,奔著燕京便去了。

霍七茜看那馬去的遠了,這才背著包袱離開,這裏面東西也不必看,是家裏怕她受罪,便給她預備了吃食衣裳之類的。

偶爾陳大勝抽風,還會寫信來抱怨小狗太難纏。今兒霍七茜也是寫了信的,告訴他自己一切順利,路上沒病沒災。

總而言之,一來一去兩信函裏都沒啥內容,卻能迅速送出,不幾日就到對方手裏,便是人間錢都買不到的大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