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清晨,雀鳥伴……(第2/4頁)

正院佛堂,譚唯同穿著一件僧袍,雙手合十正對著兩個靈位虔誠念經,他念了沒多一會子,他二弟譚唯征進了屋,先是探頭左右看看,架開胳膊,旁人趕緊也給他套上僧袍,又給了一串佛珠,他就跪在譚唯同身後禱告。

又念一會,譚唯心進屋,也是如此。

一聲銅缽悠遠,這三位神情肅穆,齊齊跪拜三次,再起來接過僧人預備好的香,一起“插”在靈位前的香爐裏。

譚唯心搓著手指頭上的香灰,看著自己祖母鐘氏,父親譚士元靈位,感覺不幹凈,就伸出手拿起袖子上去抹。

這當口,他的兩個哥哥就安靜的看著他。

雨後,開滿牡丹的院子宛若天園,譚唯同將茶盞放到雲石桌面上,正“色”問譚唯心:“三弟這消息屬實?”

譚唯心點頭:“恩,昨晚我數了一下,就少了文鳳書的折子,其余就歸了档。”

他說完,譚唯同沒有動,倒是譚唯征頗為激動的站了起來道:“著啊!這是好事兒啊這上杆子給家裏添橫財,我就說前幾日一直做祥雲夢,原來應在這裏了!”

他有些興奮的在院子裏轉了幾圈兒,就差一點蹦起來了。

無怪他失態,譚氏這一代嫡出就他們三,老大有爵位繼承,老三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一品侯爵,還是個嫡出公主的駙馬爺。

他卡在當間兒,那真是要啥沒啥。

誰家不是一大家子妻兒老小,都是一個爹媽養出來的孩子,憑啥他就最可憐?都這麽大了,用點零花還得跟哥哥伸手。

若從前爹爹還活著,他爹得意他,就總要給他考慮下。

然而這是爺爺,爺爺跟爹是不一樣的。

爺爺心裏,嫡出庶出都是孫子,何況親祖母也沒了,又因為那事,這幾年譚氏庶出旁支也開始不安分了。

譚唯征原地搓手,臉上漲紅的一直絮叨道:“我這就回去,回去~讓你嫂子把嫁妝拿出來,再把家裏劃拉下……”

他說完,人就利索的跑了。

等他走遠,譚唯同才嘆息一聲道:“哎,這出息勁兒!老二這是一年一年的越發沒了志氣,他那點子零頭,放到這局子裏能有什麽響動?”

譚唯心的臉上卻又是譏諷,又是矜持道:“無妨,肥水不流外人田,到底是我親親的二哥,便是他對我不住,看在咱爹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管他,是吧~大哥?”

譚唯同聞言,卻端起茶杯品起茶來,他不摻和這事兒。

譚唯心過繼出去,占了那麽大的便宜,還不讓人家老二嫉妒?

當然,老二給老三下絆子下的有些難看,這事他知道,卻沒有阻止。

為何?

你大便宜沾了,就得讓人家出口氣,不然就活不得了。

喝了半杯茶,譚唯同才放下茶杯看著自己小弟說:“三弟,我倒不是愛這點浮財,主要是……家裏跟烏秀那本爛賬也是該結結了。”

譚唯心笑,舉起茶杯:“我聽說,殺~押兩處現在已經有三四百萬貫了,這燕京人就是愛折騰,可惜,今年鄭阿蠻卻老實了,除卻他,滿燕京誰能主持這局兒?”

他大哥這點小心思他是一清二楚,他根本看不上興業那孩子,就是興業做的再好,甚至科舉上都有建樹,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沒有緣法就是沒有,人心都是偏的,這一點皇帝老兒都一樣。

然而家裏用了烏家的錢,這就甩不脫了。

“鄭阿蠻!” 譚唯同發出一聲不屑的呵呵,他是看不起鄭阿蠻的:“他就是今年想坐莊,也沒有個五六百萬貫錢啊。”

他此話一出,譚唯心卻說:“哥,鄭阿蠻沒有這個錢兒,難不成咱家就有?”

譚唯心說完舉目四顧,看這神仙境般的牡丹園,卻是前幾年譚唯同回金滇,路過一處道觀見人滿園姹紫嫣紅,一眼就相中了人家的牡丹花。

那日也是喝多了,他就非要買下。如此買牡丹不過幾萬貫,可是百株牡丹入燕京,運費就花了四十多萬貫,這還死了一半去。

這些牡丹傷了根,是請了最好的師傅照顧了三年,才在去歲開了花,一結賬,幾個園圃師傅又拿了十萬貫不止,人家到底是行家名手,請了來就是一份體面。

去歲五月,今年四月,燕京只要是體面人家,誰不以接到譚家牡丹花會的帖子為榮。

而除卻這些大項,他哥一人又有多少妾氏,多少子女,家裏又有多少丫頭婆子。

尤其大哥最心愛的那個叫張寶錦的,那女人一年的花費,也不比他家公主少多少,那女人最愛折騰,去歲說想學琴,他哥就給買了一張清溪玄音八萬貫,還有一張松風那是三萬貫。

然後那女人玩了半月,指甲方劈,指肚才破皮,他哥心疼,就把琴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