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林滿堂知道他媳婦的性子,過夜菜絕對不會伸筷子的,“沒事兒,你們拿回去吧。”

林福全端著菜,帶著家人走了。

等人一走,林滿堂猴急似地將媳婦女兒拉進院子,利索關上門,示意她們進屋。

他這神秘兮兮的樣子倒是唬了李秀琴和林曉一大跳。

等他把堂屋門也反插上,林曉福至心靈問,“爹,你是不是又琢磨出什麽掙錢法子了?”

林滿堂激動得搓手,“是。我想到一個絕佳的掙錢法子。”

他問媳婦,“你知道那豬肉為啥難吃嗎?”

李秀琴搖頭,她怎麽可能知道,那豬又不是她養的。

林滿堂見媳婦將以前的事兒忘得一幹二凈,提醒她,“那是因為他們沒敲豬。”

林曉一頭霧水,“爹,什麽是敲豬啊?”

林滿堂尷尬撓頭,這要怎麽解釋。他女兒到底是個姑娘家,會不會不太好?

李秀琴見他漲紅著臉,捂嘴笑,末了沖女兒解釋,“就是把豬給閹割了。”

林曉面露恍然,“哦,就是太監唄?”

李秀琴細想了下,“跟太監還是有區別的。公豬叫敲豬,母豬嬗豬。相當於給豬做絕育手術。”

想起最灰暗的歲月,李秀琴臉上笑意淡了。她下鄉時,因為成份不好,當不了隊裏的小學老師,只能跟著其他村民一塊下地幹農活。平時農活就夠辛苦的了,到搶收糧食時,白天黑夜地幹,就給累病了,差一點人就沒了。

那村長擔心鬧出人命,就讓她給村裏的養豬場敲豬,也算是歇息了。

那裏的味道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回想起來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要重操舊業。

林滿堂拍拍媳婦的手,“你要是不想敲,咱們可以找其他人。”

他想到關屠夫,想來以對方的刀工,應該沒問題。

想到家裏捉襟見肘,李秀琴搖頭,“不用了。我來敲吧。”

她現在沒了房子,也沒了古董,如果她不體現自身價值,那她以後還有何家庭地位可言。

林曉眨了下眼睛,“爹,娘,你們要自己養豬嗎?”

林滿堂搖頭,“當然不。我吃飽了撐的,我們買個下人喂豬。”擔心女兒接受不了買賣人口,他又補充一句,“你別看買賣人口簽的生死契,但是主人沒有杖殺下人的權利。咱們就相當於找個人幫家裏幹活。”

林曉奇了,“爹,你怎麽不招個長工啊?我看周大叔就不錯,幹活特別實在。我昨兒路過咱家的沙地,已經被他收拾好了。就等著明年灑種呢。”

林滿堂摸摸她腦袋,“咱們還要靠養豬發家呢。可不能請長工。”

李秀琴聽他這麽說,“不請長工也瞞不了多久啊,敲豬時,豬發出那麽大聲響。誰也不是聾子,能聽不到?”

這話是實情,一個村子住著,村頭到村尾也沒多遠。村頭誰家炒盤肉,村尾都能聞到。

自家男人想靠養豬發家這想法挺好,只是他們得好好商量怎麽把它利益最大化。

林滿堂低頭沉吟,“就算他們知道我們敲豬也沒事。他們一次也不敢養太多。豬敲好後,咱們不給村民們嘗,咱們直接把豬賣進縣城酒樓,咱們跟他簽獨家,他一定會為我們保密的。咱們還是能瞞個幾年的。”

這主意倒是靠譜,李秀琴又問另一個問題,“你買個下人,就都得給人家工錢。你有沒有算過養幾頭才能回本?”

養少了,不劃算,所以一次要多養些才能回本。

林滿堂暗自算了下,“那就養10頭吧。養太多了,我擔心照顧不過來。”

林曉覺得她爹娘好像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不得不提醒他們,“爹,娘,豬會生豬瘟的。”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生了豬瘟,全村的豬都有可能被傳染。他們不僅自己家虧本,還得賠償其他家豬錢。她一個從未養豬的人都知道這個病,她爹娘好像忘了這事。

林滿堂看了眼李秀琴,搖頭失笑,“閨女,你可能不知道,你娘以前可是養過豬的。那年咱們生產隊弄不到疫苗,死了兩頭任務豬。村民們沒人願意養。這養豬的活計就落到你娘頭上。你姥爺是個老中醫,她從小耳濡目染,也會給人開方子治病。她就給豬吃了不少草藥,那些豬養得活蹦亂跳。”

那段日子,李秀琴過得提心吊膽,生怕那幾頭豬仔得病死了,不僅把豬食煮熟,一有空就到山上挖金銀花和板藍根喂給它們吃,提高豬的抵抗力。

那時候滿山遍野的金銀花和板藍根,沒人采,倒是都便宜了她,那些豬才活了下來。

不過現在再用這個辦法,李秀琴就得考慮成本了。

於是一家三口開始算賬。

家裏交了六吊五百文的稅,買豌豆花了十吊,辦酒席得了兩吊,現在家裏還剩下二十三吊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