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頁)

乍然聽到二弟提起王麻子,他才驚覺自己對王麻子已經沒有了怨氣。

不提他與王麻子都是街上混飯吃的老油子。單說王麻子給客商作證,其實並沒有撒謊。他也沒必要報復王麻子的必要。

小金跪在莊哥面前,“莊哥,我想跟著你。你別拋下我。”

莊哥拍拍他肩膀,“放心,雖然我不在街上混,但是我莊虎是個念舊情的人。以後要是我混出頭,一定帶大夥一塊發財。”說到這裏他看了眼二弟,“至於王麻子,以後我與他不在一個鍋搶食,也沒有報復他的必要。”

莊二哥心有不甘,只覺得窩囊,但是他自來就是個沒主意的莽漢,凡事都聽大哥,見大哥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再說什麽了。

莊哥沖大夥道,“咱們兄弟經過風風雨雨這些年,要散也得光明正大地散。今晚大家不醉不歸,痛快喝一場!”

關青率先響應,“好!”

大壯將牛車上的食盒提過來擺上,莊二哥拍開秀才酒,酒香撲鼻,倒進碗裏,顏色卻蔥翠好看,一點不似他們平時吃的散酒渾濁。

“來!給每人都滿上!”莊二哥豪爽大叫。

莊哥端著酒給每個兄弟都敬了酒,說了幾句離別贈言。

莊哥與關青碰了杯酒,“這一年裏,要不是有你勸著我二弟,他不知要闖了多少禍事。”拍拍關青肩膀,“兄弟,你放心,等我站穩腳跟,我一定幫你報仇。讓那個掌櫃的在縣城呆不下去。”

關青感動不已,“謝謝莊哥。”

莊哥看向林滿堂,“恭喜你,蓋了瓦房。其實你家建冰窖那天,采石場一夥人給你家送條石,我也去了。只是我那時太邋遢了,不好表明身份。”

他拍拍林滿堂肩膀,“林子,好樣的。”

眾人紛紛看過來,“啊?莊哥,原來你出來過啊?怎麽不告訴我們呢。”

又有人責備林滿堂眼拙,“居然連莊哥都沒認出來,你長眼睛幹啥使的。”

林滿堂擰眉看了莊哥半天,可不是嘛,當時二十多個囚犯,只有他沒有上前打飯,還是他幫忙端飯的。原來那人竟是莊哥。

林滿堂心裏咯噔,那自己沒跟他打招呼,確實很失禮了。

林滿堂舉起酒碗,“莊哥,是小弟的錯。我……”

莊哥大手一揮,爽朗大笑,“也不能怪你,進去一年,我身上長得肉全沒了,現在比瘦子都瘦,你認不出也是正常。”

林滿堂大松一口氣,再次舉起酒碗,“莊哥,我祝你前程似錦,大展宏圖。”

莊哥微微驚詫,“可以啊。林子,一年不見,居然都會用成語了?”他看了眼關青,“平時沒少跟關青學吧?”

關青擺擺手,“莊哥,那你可想岔了。林子不是跟我學的。”

林滿堂忙找補,“我是聽我們村的先生學的。他就愛說四個字的詞兒。”

莊哥點頭,“不錯。多跟讀書人接觸,咱們也能變聰明點兒。”

這頓飯吃得很熱鬧。

回去的路上,大夥就像被人拋棄的可憐蟲。

小金醉得東倒西歪,要不是有人扶著,早就摔旁邊溝裏了,偏偏他還不安份,大著舌頭,“明兒咱們聚聚選個新老大吧。”

這是還想當混混,收攤位費呢。

林滿堂率先表態,“我就不去了。我明年打算養豬。我聽莊哥的,今後改邪歸正。”

大夥沉默許久,關青才道,“是該如此。我也不參與了。”

他識字,曾經又是個秀才,不愁找不到活計。

這是真的要散夥了,大夥都很難過。可是各人有各人的選擇,牛不吃草,還能強按頭嗎?

林滿堂回了家,將散夥的事與李秀琴說了。

李秀琴當然高興,雖然這些混混幫了他們家大忙,可是這些人做事向來無所顧忌,她擔心男人會被他們架在火上烤,不得不做些犯法的事。現在散了夥,那她就沒什麽顧忌的了。

只是李秀琴擔心裏正那邊,“要是年底,他又要添了你的名字怎麽辦?”

林滿堂笑道,“沒事兒。我一定會讓咱家起來的。”

李秀琴點點頭。大不了就先交錢,等她男人的嫁接技術得了縣令大人賞識,那裏正吃多少就得吐出來多少。

這天又是去縣城送頭花的日子,李秀琴一家進了縣城直奔胭脂水粉店。

女掌櫃見兩人進來,迫不及待把人往二樓雅間請。

招呼她們坐下後,女掌櫃驚喜得不行,“上次那個頭花賣掉了。”

李秀琴呆了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蕾絲頭花,“真的啊?我還以為賣不掉呢。”

沒虧本就成。

女掌櫃握住她的手,“你這次又帶來了嗎?”

李秀琴搖頭,“我以為那頭花賣不掉,所以這次就沒做。”

女掌櫃急了,“哎呀,你怎麽能不做呢。”她目光灼灼盯著李秀琴,“有人定了十個,要每個花樣都不同。你什麽時候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