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不良少年的資格 奇談之二:為君歌一曲(第4/29頁)

“羅天,你果然受傷了!”(羅天:不就是你們幹的!)

“天啊,手都被抓破了!”(羅天:你們抓的!)

“來,這是治傷藥和跌打酒,很有效的。”(羅天:貓哭耗子!)

“還有天氣變冷了,我們給你織了毛衣,圍巾和手套。”(羅天:我早換了過冬的羽毛了!)

“我給你做了早點。”(羅天:我想吃人!)

她們圍著羅天一場嘰嘰喳喳,大約半個多鐘頭才讓他脫身,正當羅天出了口氣時,其中一個女孩又轉了回來,眼睛中含著淚水,良久地凝視著羅天。

羅天依稀是記得她的名字,不安地問:“許黛,找我還有什麽事嗎?”

“羅天,我再也不能來見你了……”許黛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羅天總算沒這麽歡呼出來,壓抑著心裏的高興,淡淡地問:“是嗎?”

“我媽逼我全力以赴復習準備考大學,再也不許我追星了。羅天,嗚嗚嗚……”

“學習重要,學習重要……”羅天太喜歡人類的高考制度了。

“羅天,我永遠愛你,別忘了我!”許黛突然摟住羅天,用力在他臉上吻了幾下,猛地轉身,大哭著跑了。

羅天看著她的背影,一邊用衣袖用力擦著臉,心想今天怎麽盡碰上這種事!不過想想今後也許就永遠擺脫了許黛這塊膏藥了,心情又稍稍好了起來。

※※※

“說是在人類中生活,原來是在勾引人類女孩子啊!我們的羅天什麽時候對人類感興趣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羅天擡起頭,上方的電線上正晃悠悠地坐著一個女子,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面容嬌美可人,笑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穿著一身奇怪的服飾,肩膀和和長腿都裸露著,赤著腳,手臂和腳腕上戴了十幾個各種種樣的鐲子,晃動間輕輕響動。她正低頭看著羅天,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同時悠閑地扇動著身後一雙彩色的翅膀。

羅天呆呆地看了她一會,才脫口問道:“厘荔!你怎麽到人間界來了?”

“嘻嘻,我來送信啊。”厘荔拍了拍自己肩上背著一個大口袋,十分自豪地說,“我大伯前年受了點傷,不做這一行了,所以我接了他的班。這是我第一次來人間界,接了好多生意呢!”

羅天嘆了口氣,有些擔心地說道:“這種行當太危險了,你那點道行行不行?小心讓人吃了,別人的信也泡了湯。”

“烏鴉嘴!”厘荔一甩頭,“你不盡點地主之誼,請我吃點什麽?”

※※※

經過了一天的混亂後,能夠展開翅膀飛到雲層上面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身邊還有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這對羅天來說真是件愜意的事。

厘荔翻出一大堆信件問羅天核:“這個妖怪還在不在立新市?這個住哪裏?這個死了沒有?”羅天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做了回答。

妖怪、神民和修煉者們遍居各界,彼此間通信很不方便,給遠方的親戚朋友送件五百歲大壽的賀禮,對方五百零一歲才收到那是常事。更何況有很多旅居的妖怪行蹤不定,要找他們更是困難,於是“信差”這個行業便應運而生。

做這個行業的一般是那些喜歡東遊西逛的妖怪,他們替別人送信一般先收足酬勞,等於是拿了別人的錢四處旅行,而且再殘忍的妖怪對信差也會手下留情,因為碰到的那個信差身上說不定就帶著什麽大有來頭的信件呢(曾有個妖怪該吃了誇父族雇的信差,被幾十個誇父巨人每人一腳,踩得連一根毛都沒剩下)。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信差都是個舒服的職業,惟一的要求就是信件必須及時、準確地到達,在規定的時間之內,不論上天入地都得把收件人找出來,不然失去了信譽,就再也接不到生意了。

厘荔不是妖怪,她是一個苗民(異界神民的一支)。苗民是瑞頊帝的後裔,在妖怪、神民中地位很高,大多數苗民自視很高,不屑於和妖怪來往,更不屑於去幹信差這種行當。厘荔與她的伯父算是這個種族裏的怪胎了。

羅天第一次見到厘荔時,她還是個小姑娘,翅膀上只有細細的絨毛,根本不能飛翔,只能坐在她的伯父肩上。當時厘荔的伯父給羅天帶來了一封家書,就在他看信的時候,小厘荔突然一把從他身上拔了七根長翎毛,痛得他幾乎蹦起來。後來羅天才知道,這個小丫頭因為自己不會飛(苗民雖然天生有翅膀,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翅膀飛行,其中有百分之七十的人終其一生翅膀上只有絨毛,只能把翅膀當成平衡身體的拐杖用而已),所以對所有可以用翅膀飛的神民或妖怪都很嫉妒,一見到就非要拔對方的毛不可。

後來羅天一直在各界遊蕩,厘荔的伯父也總能找到他,為他傳遞家書,小厘荔也總是和他一起出現。不管羅天怎麽防範,每次總會被她拔去一些羽毛。